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剑拔弩张。
傅妄瑾的手悬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拢,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盯着盛晚樱,眼底翻涌的暗潮被强行压下,只余下冷硬的执拗:“走,还是不走?”
周墨言眉宇间少见地浮现一丝凌厉:“三殿下,今日是晚樱仙子与在下有约在先。”
盛晚樱见状,连忙抄起桌上的白玉酒壶。
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
她挤进两人之间,后背不经意贴上傅妄瑾的胸膛,将其中一杯塞进周墨言手中:“周仙长,阿瑾找我定是有急事。”
酒杯相撞的脆响打破僵局。
不等对方反应,她仰头饮尽,一滴酒液顺着唇角滑落:“今日是我失礼了,改日定当赔罪!”
匆匆鞠了两躬,不等周墨言回应,她已拽着傅妄瑾的袖口往外走。
边走边小声嘀咕:“有事找我不能提前说吗?这样闯进来多不礼貌下次不许这样了”
傅妄瑾任由她拉着,却在临出门时回头,扫了周墨言一眼。
他眉梢微挑,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房门轻轻合上。
周墨言缓缓坐回原位,目光落在对面那只空荡的酒杯上。
杯中还残留着一点酒液,映着窗外渐起的灯火,像一滴凝固的琥珀。
他伸手轻抚杯沿,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一直在她身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那样的人接触的?
还是说,他们早就认识?
“周仙长。”
“阿瑾。”
称呼间的亲疏,原来早已分明。
要说他喜欢她。
其实不然,更多是欣赏她身上的那一丝鲜活。
寂静无声的日子,总有些吵闹才会舒适。
窗外人声鼎沸,长街上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将整个洛京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时,一只素白的纸鹤穿过喧嚣,轻轻落在了他的手边。
只见上面出来几个烫金字。
“凌霄殿。”
———
盛晚樱拽着傅妄瑾的袖口疾步走出酒楼,门槛时带起一阵细碎的风铃声。
“到底什么事非要现在来找我?”
她松开手,转身时间珠钗轻晃,在灯火映照下晃出一片细碎的光影。
傅妄瑾白金色衣袍上的暗纹在灯笼下泛着血色微光,闻言冷笑一声:“怎么?嫌本尊打扰你与那谁把酒言欢了?”
“我哪有这个意思。”盛晚樱瞪圆了眼睛,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那你方才那副不情不愿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的寒意让路过的小贩都不自觉地绕道,“本尊连你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碍眼,你倒好,还碰杯饮酒?”
“这又怎么了嘛”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街边的柳树,“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呵,你说本尊无理取闹?”傅妄瑾气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