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同时,房间里充满了嘈嘈杂杂的说话声。多少人?她判断不出,说话声音夹杂着回音,她听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污辱她。”
“让他感到快乐的疼痛……”
“奴役她。”
“弄伤她。”
“吓唬她。”
“请你们!”
欧玲雅大声说,将睑转向声音出的方向。“请取下我的蒙布。”
“可怜又可爱的欧玲雅,”
最初跟她说话的人用浑厚的声音说。“她想让我们取下她的布。”
欧玲雅周围爆出一阵阴险的嘲笑声,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我亲爱的姑娘,那样做对我们的试验有害无益,也破坏了我们愉快的气氛。”
“你看,欧玲雅,这是恐惧之地,你要在这儿遇到最深切的恐怖,我们帮助你把恐怖变成愉快,好不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你会感到身上火热,非常非常热,就像火烧火烤一般。”
立刻,欧玲雅感到一团热气包裹着她,还听到火焰的呼啸声和劈劈啪啪的爆裂声。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本领?
是真的火焰,还是自己被他们催眠,产生了幻觉?
心中的恐惧一再向她声明,这是一团真火,她要向后退缩,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她紧张地大叫起来。
她能感觉到火焰在身上燃烧,一股浓烟呛进了肺中,可怕的想像使她神志不清。
“是火,小姐。火的地狱。你还记得自孩提时你就怕火吗,还记得有一天你被关进仓库时稻草着火,你绝望地想到自己一定会死吗?”
“求求你,别这样,不要!”
欧玲雅气喘吁吁地叫着。热度继续升高,迫使她面对她一直逃避的记忆。她曾希望记忆中的那件事情永远不要再出现。
“火,欧玲雅。熊熊烈火和阵阵浓烟,你感到热吗?”
恐惧渐渐将她的意志打垮,突然,情势生转变。一个东西碰着她。
是一只手。一个潮湿、冰冷的东西贴在她的皮肤上,逐渐变热,并开始缓慢升温,直至燃烧起来,像是摩擦生火。
“感受火舌舔你的身体,欧玲雅。感觉美妙的就像是待在地狱。”
手,全身都是手,在抚摸,在抚慰,让人兴奋,又让人痛苦。她希望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然而,她知道她必须忍受。
终于,当她感到自己即将崩溃时,痛苦消失了,动作迅得就像是它来得那样突然。一种潮湿的空气再一次侵入她裸露的皮肤中。
“留住它,欧玲雅。留下并感受它的威力。”
手腕上的手铐被取下,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中。她立刻感觉出这是什么,开始颤栗不上。
“害怕吗,欧玲雅?害怕毒蛇吗?”
“不怕,从来没有怕过。”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握住这个蜿蜓曲折的东西。那条蛇将滚烫、干燥的蛇体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条眼镜蛇,欧玲雅,它的一滴毒液就能将人致死,你怕蛇,是吗?你不想让蛇亲吻你可爱的身体吗?毒蛇爱你,欧玲雅,你不知道它们吻你的脖子时的感觉有多美妙。”
欧玲雅竭力去抵制这种诱惑。
为什么这些人就擅长于暴露别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很小的时候,她就怕蛇。
她曾经和它的一个表兄一起度过许多令她不安的下午——一个叫理查德的很不讨人喜欢的男孩——他总是把他的卧室弄得像一个动物园。
墙边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容器。
里面散出一阵阵令人恶心的、腐烂尸体的臭味。
初看一眼,你准以为那些容器是空的。
走近细看,你就会现一只盘绕或者蠕动的蜥蜴,在一块平展的石板下探头探脑;或者是有着肥胖的腿的背部红色的蜘蛛被覆盖在一团乱蓬蓬的、黄褐色的毛下面;当然还会有蛇,安祥地躺在温暖的沙床上。
也许还会有一只蝗虫慢慢地从一只绿色的壁虎身边飞过,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步向死亡。
所有这一切都是用来观察的。
欧玲雅却觉得仿佛是自己被关在一个玻璃容器中供人观看,而不是蛇或者蜘蛛。
“它们很漂亮,是不是?”
理查德将一只绿腿的塔兰图拉毒蜘蛛放在手掌上,轻轻地抚摸着,就像是一些毫无进取心的男孩子抚摸着宠物的嘴巴一样。
“当然,给它们交配时千万要小心——你不能让一只雄的和一只雌的处在一起太久。”
“为什么不行?”
欧玲雅好奇地问道。
“它们会吃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