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炀淡淡扫了三人一眼,神情漠然,随手撤去剑阵,万象剑化作流光归入袖中。他负手而立,语声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如雷霆般轰入人心:
“如今可还要杜某身上的灵药灵果么?”
声音落下,谷中气氛凝滞。三人闻言,神色各异,半晌无言。最终,那荣姓修士苦笑一声,抱拳躬身,语气诚恳:
“技不如人,我等自无资格令道友交出所得。方才道友已手下留情,我玄元宗门人亦非不识好歹之辈。此番,算我宗输了,道友可自便离去。”
张炀闻言微微颔,神情波澜不惊,目光再次落在几人身上,淡声问道:
“你们三人来时,可曾在星阶上遇见一名女修?”
天鸣面色微白,显然灵力尚未恢复,语气略带虚弱:
“见过。那女修见我等三人进入星芽谷,便自行退下了星阶,未与我等交锋。”
张炀不再言语,转身离去,身形如风,转瞬间消失于林影之间。
待他步出星芽谷外,前方天际一道遁光掠来,落地之际,露出一袭素衣,正是褚玉宣。
褚玉宣见他安然无恙,眼中一喜,快步迎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陈叔叔,方才有一伙人闯入星芽谷,玉宣看着像是玄元宗的修士,本欲传讯,却不知为何,那星阶之上竟传讯无效。玉宣担心与他们正面冲突,便选择退出星阶。不知叔叔在谷中,可曾与那伙人交手?”
张炀闻言,唇角微扬,轻笑一声:
“遇上了,只是简单交流一番,便自行离开了。”
褚玉宣眼中掠过一丝讶色,忍不住追问:
“那叔叔……谷中当真有灵根之物?”
张炀点了点头。
褚玉宣眼珠一转,似是在心中思索如何开口,唇角微动,却终究未言。
张炀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道:“谷中灵药虽不算丰盛,但在谷底深处,确有两株灵根——一为星辉灵根,一为玄霜灵根。”
张炀话音落下,翻手间取出两个温润如雪的白玉盒,盒身隐有灵光流转,显然经过重重封印。
“这两个玉盒之中,便分别装有星辉神果与玄霜净果,皆为那两株灵根所结之灵果。你将此收起来。”他将玉盒递出,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赠人两枚寻常灵果一般。
褚玉宣微怔,低头望着掌中的玉盒,略有迟疑,但终究还是伸手接过,轻轻道了一声谢,眸中闪过一抹感动与复杂。
随后两人正待商议接下来去往何处,忽听得远处丛林中风声猎猎,林叶翻涌如浪,灵气微微震荡。
抬眼望去,只见六道残影如惊鸿掠至,眨眼间便落于星芽谷之外。来人身披血色道袍,衣袂翻飞间,隐隐可见其上血纹流转,妖异森寒;每人头戴狰狞鬼面,面具之上雕刻着诡异符文,仿若择人而噬的恶灵。
唯独为之人未佩戴面具,露出一张妖异俊逸的面容,双眸赤红,仿若浸血,眼神冷漠中透着桀骜。张炀目光微凝,瞬间认出了此人身份。
“血衍子……”他低声道出此名,眼神深邃。
那六人并未理会张炀二人,只是身形如风,径直踏上星阶,灵光冲荡间,六人稳步向前而行,显然早有准备。
“不宜久留。”张炀目光沉静,一语不地转身而去。
褚玉宣亦未多言,跟在他身旁。两人化作两道遁光,悄然遁出密林之外,不愿与血炼宗一行人正面冲突。
张炀与褚玉宣遁光远引,瞬息间已离星芽谷数十里之遥。
他们并非惧战,更无退意,只是不愿无谓地消耗精力与血炼宗弟子争斗。毕竟,星芽谷之中灵药已被张炀搜搜刮一空,只留下空壳一座。与其平白与人争锋争命,不如将这等力气,用在真正有价值之处。
二人并未停留,一路疾驰,至小半日后,方才在一处静谧湖畔停下歇息。
湖水澄澈如镜,烟波浩渺,四周翠林掩映,灵气浓郁而温润,偶有灵禽鸣啼,从林间掠过,掀起片片落叶。
张炀负手而立,目光望向远方苍茫山影,缓声说道:“此地灵药园诸地多半已被诸方势力瓜分殆尽。若再逗留,只会错过真正的机缘。”
褚玉宣轻轻颔,眸光微转,显然也有此意。
“那我们接下来该往哪处?”
张炀目光一凝,语气果断:“向北——去往天星峰附近。”
“天星峰?”褚玉宣微微一怔。
随后继续说道“陈叔叔是准备先完成铜镜前辈的嘱托吧?”
张炀点了点头道“天星谷位于天星峰附近,我等先去将那星云寿果摘取了,然后再去天星峰看上一看。想必到时候诸方势力应该都会汇聚在天星峰之下了。”
褚玉宣神色渐凝,轻声应道:“也好……先将星云寿果摘取了,也算是完成目标之一了。”
张炀转身望她,淡笑道:“希望此行能顺利摘得那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