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炀等人破除禁制、顺利收取万年灵乳的同时,天星峰外围的异象却未随之平息,反而愈剧烈。
只见天幕之上,灵光纵横,如瀑流淌,霞彩层叠,星火点点,映照山川脉络,如神只睁目,照见天地。灵机涌动之处,霞光冲霄,光焰浮空,仿若灵域门户将开,引得无数修士蜂拥而至,恨不得先人一步夺下机缘。
而在这喧嚣之下,各大势力早已暗流涌动,杀意难掩。灵物未现,杀局已起。
在一处凌空而悬的灵台之上,几名来自其他宗门的弟子正围守一株通体金辉、枝叶生光的灵藤,正欲布阵炼取其精。谁料虚空忽然剧震,一道雷光从天而降,电芒之中,一名披覆墨鳞、身影诡谲的修士如鬼魅般突现,手中血刃寒芒四溢,瞬间便斩落三人级,血花迸溅,如开血莲。
余者惊骇欲绝,仓惶遁逃,未及远遁,早已伏于四方的修士杀气腾腾现身,阵法一封,将众人围困。眨眼之间,杀伐毕现,灵藤被强行夺走,血水顺着灵台边缘淌落,如画朱砂,滴入山涧。
而这等厮杀,并非孤例。
在天星峰周遭十余处灵机显现之地,类似争斗接连上演。刀光剑影,法器轰鸣,呼喊怒吼与惨叫哀嚎交织成混乱血色的序曲。此地灵气本就流转交汇、地势纵横蜿蜒,如今却彻底化作修士屠戮的炼狱。灵光与血光交融,斗法与杀戮交替,每一步踏入的,不再是机缘,而是生死之间。
而比明面上的杀戮更可怖的,是那藏在暗处的杀机。
在一处灵泉地脉汇聚之地,泉水潺潺,地气升腾,看似幽静祥和,实则杀意暗涌。十余名衣饰各异、面容模糊之人早早潜伏于此,阵法伏诡,灵机收敛。他们不言不动,寂静如石,却杀心如铁。
凡有修士踏入此地,无一生还。被屠之人直到身陨前一刻,才惊觉此地根本不是秘藏之地,而是一座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死亡陷阱。
而这群人——显然,并未满足于此。
直到那一日,血炼宗六人循迹而至。
领者,正是血炼宗当代妖孽——血衍子。
此人性情乖戾,行事乖张狠厉,修习上古血道禁法,喜以妖兽炼血、聚魂炼魄,残忍冷酷,声名远播。早年曾独闯北境妖域,一人一幡,屠尽妖群,横扫三十六座妖谷,至今仍有妖族提其名而色变。
此次踏入天星峰,血衍子本欲图谋秘地机缘,奈何早前错失星芽谷奇遇,心中郁怒难平,正无处宣泄。
此刻行至一处灵泉地脉之畔,他神色微动,猛然感知到几缕若有若无的神识波动,虽极其隐晦,却难逃其神念感应。他眉头轻蹙,冷目一扫,正欲开口。
突兀间——四周杀机并起!
十余道身影猛地自地脉灵泉、乱石崖后显现,杀阵瞬间催动,术法、法宝齐出,杀意滔天,竟是早早设伏,欲趁其不备将血炼宗一行人一举灭杀!
“找死。”血衍子眼神骤冷,声若寒锋。
刹那间,一口通体猩红、似由万魂血骨炼成的血魂幡凭空浮现,幡面鼓荡,荡起阵阵血浪。幡中顿时飞出无数狰狞厉鬼,面容扭曲、鬼啸冲天,瞬间裹住冲锋在前的数名修士。
“本血子正愁无处泄火,尔等倒自己送上门来。”
血衍子冷笑,声音不大,却宛如地狱宣判。他未曾动步,袖袍一震,周遭已化作滔天血海,滚滚血浪中夹杂着鬼哭神嚎,天光尽失、灵气崩乱。
“啊——!”两名修士被血浪淹没,惨叫未绝,血肉寸寸崩裂,化作浓稠血浆。
一人拼死遁逃,方跃起三丈,血衍子却骤然一指点出——
只听一声闷响,那人眉心炸裂,血光如焰腾起,将其元神吞噬殆尽,形神俱灭,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不过短短数息,十余人埋伏之局,便被其血光镇压,三人陨落于瞬息之间。
而血衍子站于血海中央,神色冷漠如冰,似连斩杀生灵都不足以平息心头怒火……
血衍子立于血海之上,血浪翻滚,鬼影哀嚎。他神情淡漠,目光却幽冷如冰,声音缓缓低沉,如同死寂之地传出的审判之音:
“尔等,不配与我为敌——更不配染指此地机缘。”
话音未落,血雾翻腾之间,那最后几名侥幸未死之人,面色惊恐欲逃。
然而,就在此刻——
一声冰冷刺骨的冷哼,仿若从灵魂深处劈开空间,陡然自虚空中响起:
“哼——血炼宗的修士,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无忌。”
声音如刀,瞬间劈碎了血浪凝寂。灵泉中央泛起涟漪,一道幽影自泉水倒映中缓缓浮现。
那是一名身着黑袍的青年,年不过弱冠,面容却妖异至极:五官俊美如雕,肤色苍白如纸,仿佛从未染过阳光;双目漆黑无底,却隐隐泛起血红的涟光,仿佛地狱深渊窥视人间的鬼瞳。
他未动声色,仅静静悬浮于泉水之上,却似将整片天地都镇住了——连空气都仿佛凝结。
“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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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几名修士见到黑袍青年现身,皆面露惊喜与敬畏,连忙遁形退后,整齐肃立其后,低不语,不敢多言一字。
而那位被称为“圣子”的黑袍青年,却似未曾将这些属下放在眼中。
他目光淡然,直直望向对面的血衍子——无喜无怒,无悲无喜,眼中只剩下如同剖解猎物般的冷漠与玩味。
血衍子眸光一凛,眉头紧皱,语气森冷如刃:
“又是你们这群,躲在阴影里的老鼠?”
圣子闻言轻轻一笑,笑意冰冷,唇角微挑,却无一丝温度:
“躲在暗处的,是你杀的那些废物。他们还是实力不行,不足以斩你。”
他的声音缓缓低沉,像是冥狱深处传出的死亡谶语:
“杀你,还需我亲自动手。”
话音落下,袖袍轻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