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牛刀小試

小說:混沌九生 作者:清月映竹

當日楚鳴埋葬了老者之後,就毅然、決然的按著地圖所標識的方向,隻身趕往紫華山,下定決心完成其臨終所說之事。

對於修為高深的修仙者來說,御器飛行幾千裡只需幾日或瞬間便可到達,可是,對於只有十三四歲的楚鳴來說,簡直就是一段遙不可及的路程。

楚鳴一路翻山越嶺,遇見各種各樣的毒蟲猛獸可以說是不計其數,楚鳴雖然未學到於忠海等人的全部本領,但是一般的小型猛獸,還不足以對其構成威脅,遇到就被其隨手射殺,將其皮肉取下,以當做自己的口糧。

一旦遇到兇猛的虎豹熊等大型猛獸,楚鳴就識趣的提前隱藏起來,或者倚仗自己輕靈的身法和環境的掩護躲藏避開,即使這樣,也有好幾次差點葬身獸爪之下,成了其口中美味。

渴了,山中自有清清泉水,困了,隨便選一株茂密大樹,做短暫的休息。

就這樣,十幾日下來,楚鳴活便生生變成了一個生啖獸肉的小野人,走了將近一月有餘後,才最終踏入了定州所在地界,

一日午時,楚鳴正在一株參天大樹上打算稍事休息,沒想到剛要睡著,就聽見獸吼連連並夾雜著人的呼救聲,接著樹下連滾帶爬的過來一位五十多歲老者,面色慌張恐懼,身上有多處傷痕,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而老者身後不遠處,一隻似狼非狼,似獾非獾的猛獸正對其緊追不捨。

楚鳴雖然不知道此獸其名,可是他一路下來,這樣的野獸大大小小的也足足射殺過四五頭之多,況且這麼多天一直與山林鳥獸打交道,難得見到人類,眼下見老者命將不保,楚鳴毫不猶豫的瞅準時機,一記袖箭將此獸頭骨射穿,救下了老者。

老者本來以為在這荒山野嶺,遇到嗜血如命的獾狼,肯定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從天而降一福星,使自己逢凶化吉,心中欣喜可想而知了,大難不死的老者千恩萬謝之後,觀楚鳴雖然歲數不大,還只是個孩子模樣,一身衣服千瘡百孔,同樣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簡單相談之下,竟然現楚鳴談吐不俗,並不像是普通獵人之家的的子弟,便極力邀請楚鳴去其家中小住幾日,以報救命之恩。

不知楚鳴內心如何打算的,只是稍微考慮一下,便點頭答應下來,跟著老者來到其家中。

路上相互交談得知,老者自稱尹子陽,就住在山下一個名為上水村的村中,世代行醫為生,所用草藥基本靠自給自足,並且各種藥材大部分都是靠他上山親自挖取。

由於所需幾種藥材必須特定之處才會找到,往常也都無事,沒想到今日卻驚擾了一隻正在哺乳期的成年獾狼,才差點成為其口中食,說到此,這位尹子陽又對楚鳴連連稱謝一番。

當問起楚鳴身世時,楚鳴一句,一年前父母雙亡,自己只有靠打獵為生半真半假的話搪塞了過去,尹子陽惋惜的嘆息幾聲,並出自真誠的安慰了楚鳴幾句,並沒有再仔細追問。

畢竟楚鳴如今滿身掛滿烤乾獸肉,衣衫襤褸,一副叫花子的樣子,如果父母健在,怎能會如此模樣,自然對楚鳴的話信以為真,併為楚鳴命運唏噓不已良久。

就這樣,楚鳴跟隨尹子陽來到家中,見到了口中所說的兩個女兒姐姐尹桐兒,妹妹尹鈴兒,尹桐兒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妹妹尹鈴兒則比他略小几歲。

尹子陽當場便把他遭遇獾狼,被楚鳴所救之事向兩個女兒講述一番後,並告訴了女兒,楚鳴可能會在家中常住一段時間。

其兩女兒聽到父親可怕的經歷,自然對楚鳴千恩萬謝,不過當聽說楚鳴將要常住,還是十分牴觸楚鳴這個忽然出現的髒兮兮的外來人,可是三人畢竟都是孩子,歲數又相差無幾,幾天下來之後,便慢慢的熟悉了很多。

沒過多久,三人便無話不談,並且儼然以兄妹相稱,彼此玩耍在一起,這對於楚鳴來說,也算是為其沖淡些壓抑很久的悲痛吧。

尹子陽也樂於見到這般模樣,自此以後,尹子陽便每日帶楚鳴採藥治病,把楚鳴當做自己親子一般,並精心教授楚鳴辯識各種草藥特性以及醫治各樣病症要訣。

楚鳴由於從小就精讀古籍詩書,人又聰敏好學,很快就學到了老者大部分醫術,並且熟識了各種各樣的藥材效能,一年下來,竟然大有青出於藍的樣子,這讓尹子陽嘖嘖稱奇之餘,對楚鳴顯得更加疼愛有加了。

上水村有一處讓楚鳴最為感興趣的地方,負責村中安全的村保竟然也是懂得搏擊習武之人,懷有一身練體絕學‘煅骨功’。據說此功法是其家族祖傳的強筋鍛體之術,遠近聞名,此人廣收門徒,並且只要繳納二兩紋銀就可傾囊傳授。

楚鳴自知這樣的所謂的‘祖傳秘術’,不可能是什麼真正的武技絕學,不過還是依然徵得尹子陽的同意後,繳納了銀兩,每日裡風雨無阻的跟著村保認真苦練起來。

就這樣,一轉眼三年已過,楚鳴在不斷採藥,治病,練功中度過,個頭也足足長高了一頭,由原來文弱稚氣的孩子,漸漸成長為處事不驚,溫文爾雅般的少年。

可是最近一年中,上水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舊,不過楚鳴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些許不平常,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幾月以來,村中不但各種徵兵通告滿天飛,而且不時有騎著快馬的彪悍士兵從村中飛馳而過。

難道是在開戰不成?楚鳴不由得如此想到。

特別最近一段日子,似乎更加驗證了楚鳴的判斷,不斷有受傷的官兵由於無法行軍,被迫駐紮在離上水村三十多里處的二道村中,就連尹子陽也被責命前去救治傷兵了。

“真的已經在打仗了,看樣子戰事還頗為猛烈,如今,自己也有了一定自保能力,是該動身離開此處了。”楚鳴一邊為壯漢阿三清理傷口,一邊喃喃自語的嘆息道。

阿三胸腹之間看著血肉模糊,不過所幸沒有傷及內臟,只需清理好傷口,塗抹上止血化瘀的草藥,然後精細的包紮好即可。

只不過其雙腿卻受傷頗重,露出森森白骨來,再加上長時間失血過多,才導致壯漢早已已經奄奄一息。

楚鳴熟練的包紮好阿三胸腹傷口,並清除掉大腿傷口瘀血和壞死的肌肉,見左右無人,慎重之極的從懷中掏出一方錦盒來。

楚鳴望著錦盒半晌沒有做聲,眼神隨之一暗,露出了悲慼之色。

“唉,你失血如此嚴重,如今眼前又沒有太好的辦法彌補你的氣血,沒有此物,你可能必死無疑,也罷,雖然你長相兇惡,看平日倒也忠厚老實,孝順雙親,並且家中還有妻兒老小,我就用它救你一次吧。”

楚鳴自語般說完,小心的剪掉一根粗壯根鬚,然後把根鬚連同早已準備好的幾種草藥放入搗藥石缶中,用力搗碎,把汁液倒入事先準備好的蜂蜜碗裡。

接著,楚鳴單手一捏壯漢下巴,令其嘴巴微微張開,把混合著蜂蜜的藥水汁液,小心翼翼的灌入其口中,同時十指飛快點中阿三身上幾處穴位,見藥水全部流入腹中之後,才放下壯漢,滿意的點點頭。

這種認穴救人之法,楚鳴早在家中之時就早已見識過,這幾年跟隨尹子陽學醫救人,也在經常使用,早就熟捻於心了,如今使出,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

說也奇怪,藥水進入壯漢腹中不一會功夫,壯漢青黑色臉上逐漸變得紅潤有生機起來。

楚鳴見此倒也不覺得如何奇怪,畢竟連修仙者都覬覦的東西,如果功效不佳,反倒說不過去了。

“好了,你們可以進來把他抬走了,只要精心調養,幾月後,應該就無大礙了”

楚鳴清洗雙手完畢,走出房門,衝外面焦急等候的一干人等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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