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人的保證他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寧寧,還疼嗎?”明司寒抱著周寧,低聲問道。
“疼……”周寧小聲地呢喃道。
他的心臟總是隱隱地作痛,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
“那就吃藥。”明司寒拿一瓶周寧常吃的藥,喂進周寧的口中,然後遞給他一杯水送服。
吃了藥,周寧總是能好受一些。
明司寒低頭望著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周寧,痛苦得摟他,深吸一口氣,喃喃道:“一定能治好,寧寧,不要怕,以後我都會陪你一起治好病。你不會死。一定不會死。”
周寧羸弱地躺在明司寒懷中,修長筆直的玉腿搭在明司寒的腿上,右腿內側的刺青紋身若隱若現。
他嗓子難受,不想說話,腦袋混沌一片,雙眸痴痴地望著天花板。
是藥三分毒。
常年吃藥,加上明知自己未來會病死的情況下,周寧的心理問題已經越來越嚴重。
有時候,他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明司寒脫掉周寧的褲子,抱著他給他洗澡時,周寧便會自動開啟雙腿,下意識地主動將自己展露給男人褻玩。
以往若是不主動張腿,會遭到明司寒更加令人難堪的懲罰。
“寧寧,我不弄你,我帶你去洗澡。乖,把腿合上。”明司寒抱著周寧,親手給周寧洗澡。
周寧沉默地任由男人擺弄。
這是私人醫院病房,病房內的設施齊全,包括浴室浴缸什麼都有。
周寧坐在浴缸裡,乖乖的讓明司寒給他洗澡。
當洗到雪白後背肌膚大面積的桔梗花刺青紋身時,明司寒瞳孔收縮,捂在水中的拳頭握緊,額頭青筋暴起,一點一點地為周寧清洗後背。
變態而佔有的刺青紋身烙印,是他留下的。
潔白絕美純澈的象徵著永恆的愛情之花,為他而盛開。
可明司寒卻已經不確定,周寧看到這些印記,會不會恨他討厭他。
“寧寧……水溫舒服麼?”明司寒問。
“嗯……”周寧雪白的軀體被柔和地包裹在水中,香甜的沐浴露香氣盈滿整個肌膚。
明司寒抱著周寧給他洗澡。
而後,
不知想起了什麼,
明司寒低聲問道:“寧寧,如實回答,我不怪你,你……還愛不愛我?”
周寧迷茫地抬起清澈漂亮的瞳孔,他望著明司寒漆黑陰沉的眸子便忍不住害怕。
他別過頭,眸中盈出淚水。
“寧寧,怎麼了?”明司寒抱著水中的周寧。
周寧掐著大腿,抗拒明司寒的接觸,嗓音極輕,卻猶如三斤重。
“討厭你。”
明司寒聽聞此言心中再度窒息,他抓住周寧的手腕,強忍著自己的難受與痛苦。低聲道,“寧寧,不要討厭我,你明明是愛我的,你快說你愛我。”
周寧低著頭看向自己雪白的大腿,一句話不說。
“說啊,寧寧,你是愛我的。”明司寒抓著周寧的手腕,一遍一遍地問。
周寧嗓音很輕:“不愛你。”
明司寒被這句“不愛你”弄得六神無主,驚慌得不知怎麼辦才好,臉色倏地蒼白,握緊周寧的手不自覺鬆了鬆。
他可以接受周寧恨他討厭他。
卻無法接受周寧不愛他。
明司寒想要周寧的心,想要周寧和從前一樣愛他,想要周寧變得和從前一樣。
他穩了穩慌亂的心神,深邃俊美的五官寫滿了愧疚與悔恨:“寧寧,對不起,我知道從前的所作所為你無法接受,我對不起你,你可以討厭我,但是求求你,別不愛我。”
明司寒抱周寧抱得很用力。
他以為有了權勢與金錢,困周寧於家中,禁錮他的靈魂和自由,就能永遠地得到周寧。
可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周寧僅剩下半年的生命,那樣短暫,那樣脆弱……
他留得住人,卻留不住死亡。
他禁錮周寧的身體,但他自己的心卻也被周寧禁錮在那方隅之地,無法逃離。
周寧猶如指間沙礫,握得越緊,散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