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懨身體不適?”
他開口問。
雲德真君點了點頭:“好似是修煉出了岔子,不過他說不必擔心。”
傅寒嶺皺了皺眉,他這師弟最不會說謊,他若真的這樣說那說明顧懨是真的病了。只是想到昨日自己那小徒弟一切如常的面色,傅寒嶺有些疑惑。不過……有事情不與自己說,反倒是讓雲德代勞。
阿懨看起來倒是很不喜歡他吶。
傅寒嶺摩挲著劍,腳下步伐一轉,忽然道:“既然阿懨不舒服,那我這當師尊便更應該去看看了。”
他原本轉晴的心思又陰鬱了些,雲德真君倒是沒有看出什麼來,只是見師兄似是要去看望顧懨,不由感慨二人師徒情深,竟讓師兄這些年也有了些人氣兒。
然而顧懨此時已經不在棲霞峰了。
他也不是故意躲避傅寒嶺的,實在是他今日有些不舒服。顧懨本是直接想要傳音給師尊告罪的,但是又想到傅寒嶺在閉關這樣一來說不定會打擾,瞧著掌門要去找師尊,便順便告知了聲,然後才自己下山去。
他昨夜從禁地回去之後將體.內的靈氣消耗乾淨便恢復了人身,但是與之而來的卻還有一個後遺症。
——顧懨的渴膚症狀又犯了。
在上次虞白塵替他緩解過之後他許久不曾再犯,沒想到今日卻在刺激之下犯了。指尖渴望接觸的戰慄感襲來,顧懨抿了抿唇將手背在了背後。
他這副樣子自然是不能叫旁人瞧見的,顧懨給虞白塵發了道傳音符便準備去找虞白塵。
中午之時他披上斗篷,已經到了山下。
虞白塵此時正與晏遲在珍寶閣的拍賣會上。晏遲這幾日靈力暴動久治不愈,在回春堂也沒有辦法之後猶豫了一下便找上了虞白塵。
他還記得上次自己靠近虞白塵之後身上氣息平和的事情。出於種種原因,在得知虞白塵想要珍寶閣一瓶靈藥時,晏遲突然開口答應用凌霄宗的身份幫他。
中洲的珍寶閣拍賣私藏品只有兩大宗門才有資格競拍,虞白塵雖說盛名已久,但因為身份問題還是無法競拍。
在得知凌霄宗願意幫他之後,他還詫異了一瞬。他本是準備找顧懨幫忙的,沒想到那位晏首席卻願意。
晏遲在門外向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兩人一路無話分開坐在珍寶閣內,一直到顧懨過來。
在虞白塵傳音符亮起時晏遲就看到了,一抬頭便看見顧懨披著斗篷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虞白塵旁邊。
“顧仙長……”管事的眼睛一亮走了過來。
顧懨直接道:“將我的資格給白塵。”
虞白塵心頭一跳,心下微暖,不過在管事離開之後見他還戴著斗篷,不由有些奇怪。
“阿懨,你渴膚症又犯了?”
之前顧懨渴膚症狀大約是兩三個月一犯,這次距離兩人接觸不過是半月,按理來說顧懨不會犯,但是現在他這副打扮卻叫虞白塵心中有些不確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狐族血脈在一步步激發的緣故,顧懨這次其實比往常更嚴重些,他放在椅子邊的手指蜷縮起來,蒼白細膩的指節上泛著些薄紅,像是在用力剋制些什麼。
樓上貴賓處的人不多,但在有人突然進入之後還是投來了目光。
顧懨深吸了口氣慢慢放鬆了手指,將身上令牌拍在桌上。那些人一看太清宗的令牌,立馬收回了目光。
直到旁邊人轉過頭去,顧懨才道:“我也不知道。”
“該死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些暴躁,緊抿著唇轉過頭去看向虞白塵:“白塵,我等會兒可能還需要再接觸一次。”
虞白塵心下一怔,耳後紅了些,還是點了點頭:“拍賣會馬上就完了,等會兒去客棧吧。”
顧懨雖然一直剋制著自己,此刻卻笑了起來。
“好白塵,多謝你。”
他即便是再難受,在這種時候也沒有觸碰過自己,虞白塵心中莫名有些動容,只覺得顧懨並不像外面說的那般。
那人從進來之後到與虞白塵說話,全程都沒有看他一眼,晏遲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顧懨,你什麼意思?”他語氣不悅,開口之後那人這才像是注意到他了一樣。
顧懨正渴膚症發作,極力忍著才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握住虞白塵的手,此時見晏遲在這兒皺了皺眉後也懶得計較。
“我今日和白塵有事,下次再賠你。”
他聲音淡淡,在拍賣會結束之後直接看向虞白塵準備離開。
晏遲見這人無視自己,下意識的便伸手攔住,沒想到卻無意中握住了顧懨手腕。顧懨被不喜之人觸碰已經不悅,此時被攔住更是不耐,這時不由轉過頭來道:
“晏首席還有什麼事?”
晏遲皺了皺眉,目光一頓。這才發覺顧懨手指蜷縮著,指節不知何時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