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也習慣了，熱情地請她進屋坐。
林蕭就把宋母帶來的西瓜洗洗切開裝在白搪瓷大茶盤裡端過去。
吃兩片西瓜聊幾句，宋母就說明來意，“林蕭，我之前聽你說你大妹特別能幹，很會照顧人是吧？”
林蕭點點頭：“是呢，有位老師做闌尾炎手術，就是我妹去照顧的。”
後來還有人找林芳過去照顧，不過林蕭沒直接答應，而是先偷摸去附近打探一下僱主的脾氣，如果摳門小氣挑刺還孤僻的，或者家裡人難搞的，她一律拒絕，不讓林芳受閒氣。
估計宋母也是想讓林芳去幫忙照顧病人？
領導介紹的不好推辭，可如果對方難纏，林蕭也不想答應。
林芳跟著韓昭送菜和雞蛋也不少賺，還沒人給氣受。
宋母道：“我以前的老領導，老太太年紀大了還不服老，整天去人民公園打拳，運動過猛摔了一跤大胯骨折。”
林奶：“唉喲，那可遭罪，這大胯骨折不能亂動。”
宋母：“誰說不是呢？她老伴兒年紀大照顧不來，子女上班都忙，他們就想找個信得過的人過去照顧幾個月。給的酬勞不少呢，一個月三十塊，包吃包住。”
林奶：“喲，趕上一個正式工人的工錢了呢？”
林蕭可不覺得是因為這事兒太好宋母特意來找她給林芳安排活兒，估計是有事兒，“田主任，那……他們自己找不到人？”
宋母這才嘆了口氣，“我那個老領導，我們這些搞工作認真的人吧都有個毛病，過日子也較真。她都躺床上了，還喜歡指揮呢，一時做不到她心裡去就難受。那些請來的保姆也是不行，不是懶就是眼裡沒活兒，再麼就手腳不乾淨，反正啊總有一點不如意的。”
林蕭：“……”嚯，這是電影電視劇難纏僱主標配啊。
宋母：“我尋思著你能說會道，也勤快有才，你大妹肯定差不了。”
林蕭忙道：“田主任，我大妹沒讀過書呢，正跟我學小學知識。”
林奶也道：“我們林芳可沒她姐姐能說會道，那就是個鋸嘴葫蘆，你不問她她不待說話的，就知道悶頭幹活，手腳可是極其乾淨的，你給她幾分錢，揣爛了都不待花出去的。”
宋母眼睛一亮，“這樣的閨女好呀，我就想找這樣的。”
林蕭忙道：“田主任，可我妹也倔呀，要是老領導說她，她撅回去那可麻煩。”
宋母笑道：“不怕，我當初還和她拍桌子對吼呢，結果怎麼著？現在找不到人伺候，還不是隻信我？”
林蕭就說等會兒林芳回來問問看。
林芳沒跟著韓昭他們去鄉下，她去附近送雞蛋了。
沒多久林芳回來，林蕭去外面堵著她，悄悄跟她說一下。
林蕭：“僱主難弄，我想拒絕的，你直接和田主任說不去就行。”
林芳：“不行，那人家該對你有意見了。”
林蕭：“不會的，田主任不是那樣的人。”
林芳：“一個月三十塊呢，姐，這麼好的事兒讓我去試試吧，要是她不滿意我再說。”
林芳倒是覺得不管別人怎麼難搞，她沒問題的，鄉下再難搞的人和事兒她也經歷過呀。
要說人家難伺候，會罵人，總沒有親孃丁桂珍那樣傷人吧？
看她堅持，林蕭也沒再反對，“那就試試。”
宋母聽說林芳同意，高興得立刻站起來和林芳握手，親切道：“林芳同志，你真是個好同志。你要是方便，收拾一下這就跟我走？”
她看林芳比林蕭個頭要高，眼神清澈質樸，一看就是個實誠姑娘。
林芳住到城裡之後，平時跟著林蕭學說話辦事，沒有以前那麼侷促靦腆了。
她扭頭看林蕭。
林蕭：“行吧。”
夏天也不用帶被褥，省事兒。
林奶趕緊幫忙給林芳收拾衣物和日用品。
宋母道：“嬸子，就帶著換洗衣物就行，其他的家裡都有呢。”
林蕭送她們出去。
林芳主動說騎車帶宋母，她力氣大，宋母就放心地把腳踏車交給她。
宋母對林蕭道：“要是老領導滿意，我跟她說說讓她幫忙把林芳弄到衛校去，培訓兩年就能當正式的護士，你看咋樣？”
她說給林蕭聽也是說給林芳聽，想讓林芳好好照顧老領導，多點耐心和包容，就是哄著點老太太，哄好了是有好處的。
這倒是好事兒。
林蕭笑道：“謝謝田主任，就不知道老領導到時候滿不滿意林芳，合得來還行，要是實在合不來那也不能勉強。”
她是真不想林芳受委屈的。
林芳卻聽得渾身充滿幹勁！
目送兩人騎車離去，林奶笑眯眯地對林蕭道：“你這孩子，不聲不響地這麼能幹了，有你這個長姐，你弟弟妹妹們是有福氣的。”
從前受的委屈跟這些一比，都沒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