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侯冷汗直流!
他怎麼忘了這一茬事?!
太后娘娘還是皇后的時候,就因為先帝寵信那個採茶女,被貶入了冷宮,更是在冷宮吃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這才歷盡艱辛的把幼帝生了下來,還在那樣的環境裡,將幼帝撫養到了近兩歲。
太后娘娘所遭受的一切,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先帝寵妾滅妻。
是以,這次陸太后還特特下了口諭,要一個「交代」。
這不僅僅是為著安北侯的愛女,更是為了天底下所有有此遭遇的正妻們豎起一面旗幟來!
淮陽侯自是也想明白了這些。
他冷汗涔涔,立馬道:“公公說得是,請太后娘娘放心。微臣定會給一個交代。”
白方臻臉色都變了。
大太監「嗯」了一聲,又甩了下拂塵:“還請侯爺儘快吧。咱家既然奉了太后娘娘口諭,自然也要親眼看了這個「交代」才能回宮交差。”
淮陽侯人都麻了,賠著笑臉:“公公請稍等,先去花廳喝口茶。微臣這就讓人去莊子上,先把那賤婢接回來。”
大太監又是「嗯」了一聲,懶散道:“侯爺趕緊吧。太后娘娘也在宮裡等著咱家覆命呢。”
“是是是。”淮陽侯應著,趕緊陪著大太監去了花廳,好茶好吃的招待著,自己抹著汗,趕緊回了內院。
白方臻臉都白了:“爹,太后娘娘的意思……”
淮陽侯臉色鐵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逆子!要不是你非要接那個賤婢進府,至於出這麼多的事?!”
白方臻捂著臉,他爹這下用了十足的力氣,把他半拉牙齒都給打鬆了,可見是真的氣瘋了。
白方臻這會兒也是十足十的後悔,自打他知道,太后娘娘下了懿旨準了他跟趙靜萱和離,他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從身體裡抽離了一樣。
他悔恨極了。
白方臻回頭一想,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吃了什麼迷魂藥,王秉秋抱著白耀宗一哭,說孩子大了,卻天天被人嗤笑是沒爹的孩子,小雜種,往後孩子如何進學,如何立足?
王秉秋又哭哭啼啼的說,她一直聽夫君說姐姐是如何敬愛夫君的,想來姐姐也一定會像歷史上那些賢妻一樣,把夫君的孩子都視如己出,操持好這個大家庭;她也會好好的服侍夫君與姐姐,一家子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
白方臻一想那個場景,嬌妻美妾,兒女繞膝,就暈乎乎的答應了,把王秉秋跟白耀宗接了回來。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千不該萬不該的暈了頭,把王秉秋跟白耀宗帶回來!
但,世上哪有什麼早知如此,白方臻哪怕再悔恨,趙靜萱也不會再回來了。
白方臻只要一想,就恨不得回去把當初的那個自己給錘死。
至於眼下太后娘娘要「處理」王秉秋,白方臻也沒什麼心氣再去反對了。
只不過,淮陽侯夫人,倒是還有幾分遲疑:“耀兒他……”
淮陽侯氣急敗壞道:“說句難聽的,這都是侯府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還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讓人把耀兒帶走,實在不行,就灌碗藥下去!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姑息那個賤婢了!”
淮陽侯夫人咬了咬牙:“也只能如此了。”
第332章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不多時,便有人拖了王秉秋進來。
為了不讓王秉秋大喊大鬧,府裡的家丁還特特給王秉秋嘴裡塞了塊麻布,雙手反剪著捆著,捆的是結結實實。
王秉秋看到了白方臻,那有些狼狽的臉上頓時迸出了希望的神采。
她「唔唔唔」的掙扎著,向白方臻求救。
白方臻看得心裡也難受,到底是曾經喜歡過的女子,又給他生了個兒子。
白方臻轉過頭去,不再看王秉秋。
王秉秋一怔,繼而明白了什麼,眼裡閃過一抹絕望,癱軟在地。
淮陽侯嫌王秉秋晦氣,懶得再看王秉秋一眼。
只有些急促的吩咐家丁:“去,把她塞馬車上,在外頭轉一圈再拉進府裡。記住,你們是從莊子上把人給接回來的!”
家丁應了一聲,拖死魚一樣,把王秉秋給拖走了。
淮陽侯心亂如麻,在屋子裡踱了半天,算著差不多了,這才去了花廳,陪著來傳旨的大太監喝茶聊天。
又過了一會兒,家丁滿頭是汗的進來:“侯爺,那女人帶回來了。”
淮陽侯立聲道:“把那女人帶進來!”
待到家丁把王秉秋拖進花廳之後,淮陽侯看著癱軟在地,滿臉絕望的王秉秋,冷哼一聲:“你處心積慮謀害世子夫人,我們家是留不得你這種居心叵測之人了!”
他大喝一聲:“來人,上毒酒!”
大太監「哎呦」一聲,似笑非笑的同淮陽侯道:“侯爺,這麼有魄力,這是要毒死這個女人嗎?”
淮陽侯義正言辭道:“公公,此女敗壞了我白家門風,更是惹得我兒與安北侯愛女勞燕分飛,我白家容不下這等歹毒的女人,她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