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拎著籃子正好剛出巷頭,就見著陸霽青策馬衝進了巷子。
碧柳頓時眼前一亮,趕忙小跑回去。
陸霽青也看到了碧柳,他勒住馬韁,拉著馬首掉轉了方向,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碧柳。
“黛黛如何了?”
碧柳趕忙道:“國公爺,我們家小姐崴了腳,正在家修養呢。您等著,我幫您去通傳一聲。”
陸霽青一聽莊雲黛崴了腳,心急如焚,緊緊抿著薄唇,從馬上翻身下來,恨不得立馬就進莊家。
但他不能。
眼下他還沒有上門提親,按理說,他還是外男,家中只有小姐在家,他是不能進門的。
他雖說對禮法並不是如何看重,但他不想讓他的黛黛因著禮法,被人詬病半句。
碧柳匆匆去通傳了。
不多時,碧柳便紅著臉出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霽青大步進了莊家。
莊雲黛的房間很好認,窗臺上還放著幾枝插瓶的梅花——莊雲黛說過,屋子外頭的風景也很重要。
陸霽青幾乎是瞬間便認了出來。
他快步走向那房間,卻在門口又頓住了腳步。
莊雲黛卻是聽到了動靜,帶著幾分笑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愣著做什麼?”
陸霽青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推門而入。
莊雲黛的屋子裡,擺設簡單又舒適,溫馨的很。
莊雲黛此刻便坐在那軟榻上,倚著寶藍繡福雙面迎枕,眼眸明亮,笑吟吟的看向陸霽青。
她的腳,翹了起來,擱在一旁一個抱枕上,一看便是腳受了傷。
陸霽青有些心疼,上前,卻又不敢去碰莊雲黛那隻受傷的腳。
“是薛如均傷了你?”
莊雲黛愣了下:“哎,你這個說法,有點別緻啊。”
難道要說,薛如均用他的胯,傷了她的腳?
莊雲黛沉思了下。
這聽上去,又挫又怪。
“不行不行,”莊雲黛努力為自己正名,“那個雜碎傷不了我,這算我自己崴到了。”
陸霽青看著莊雲黛不服輸的生龍活虎模樣,眼神不由得也軟了下。
她總是這樣,積極又活潑的生活著。
好似遇到什麼困難麻煩,在她眼裡都不算是個事。
——他便是被這樣的她吸引。
“發生了什麼?”
莊雲黛拍拍自己塌邊的位置:“坐呀?”
陸霽青抿了抿唇,坐在了莊雲黛塌邊。
“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莊雲黛笑,“就是上元節那晚,我被人流擠到了一處小巷子裡。那姓薛的臉上帶了塊方巾,尾隨我。他湊近了想動手的時候,我出其不意的給他一下子!”
莊雲黛意思意思的抬了抬自己的腿。
陸霽青:“……”
莊雲黛有些驕傲的同陸霽青道:“所以你也不用心疼我,我那一腳下去,絕對把那雜碎給踢得斷子絕孫了!”
陸霽青:“……”他心情複雜極了。
雖說他的黛黛一副她完勝而歸的模樣,但他還是覺得滿腔的怒火壓都壓不住!
若是鞭炮聲,人流嘈雜聲,掩住了對方尾隨的動靜呢?
那他的黛黛,豈不是要被雜碎欺負?!
陸霽青只要一想,就覺得怒氣止不住的往上冒!
突然,一隻溫熱的小手覆住了他的手。
那隻小手揉捏了一下他的指頭。
陸霽青從怒火中醒過神來,看向眼前的莊雲黛。
莊雲黛朝他微微而笑:“彆氣啦。我這崴腳,幾日後就能下床了,換雜碎一個斷子絕孫,這波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