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不是說……不是說是王府嗎?”
梨香院前院,薛姨媽正裝出來領恩旨,連西府都驚動了,賈政帶著賈璉也一併前來相助。
王夫人在後面等候……
傳旨天使還等著賞錢呢,見薛姨媽還在質疑,登時不高興了,不過見賈家人在,宮裡還有一個正當紅的貴妃,也不好使氣,誰不知道賈、史、薛、王四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解釋道:“雖眼下是國公府,可連王府門匾都還未換。畢竟是皇上的親子,縱一時生了氣,過些日子也就好了,再說,還有皇后娘娘在呢。這天子親子,最後封爵豈有低於郡王的?”
薛姨媽不知外面的事,因此又轉疑為喜,連忙吩咐下人道:“快封紅封,有勞公公了!”
等那宮裡的公公掂量了下大紅封的分量,登時喜笑顏開,不過看到賈政和賈璉陰沉的臉色,還是收斂了稍許,轉身急急告辭。
薛姨媽回過頭來,正要高興的請東道,就看到賈政和賈璉的臉色不對,頓時一怔,不解其意。
沒等她問,賈政就擰眉道:“往裡面去說罷,此事……唉!”
賈璉則有些憐憫的道:“原也算是好事,只是……還是和薛兄弟一起說罷。”
薛姨媽見之心慌,可一時不好追問,匆匆進了內院。
……
薛蟠正躺在炕上,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夫人說著話。
聽王夫人旁敲側擊的問他豐字號的事,他心裡就膩煩。
正當他都快被逼的使出裝睡之計了,才聽外面腳步聲傳來,竟是賈政先進來。
隨後,薛姨媽和賈璉才進門。
一進門,薛姨媽就焦急的不得了,再也忍不住問道:“她姨丈,到底出了甚麼事?雖是國公府,可那宮中天使也說了,早晚要成王爺,難道是假的?”
賈政嘆息一聲,不忍直言,擺擺手指了指賈璉。
賈璉無奈,便道:“這話倒不假,只是姨媽……你卻不知,那恪勤郡王的郡王位,原本當的好好的,卻是因為薔哥兒才給降了下來。薔哥兒先在江南滅了白家滿門,那白家有一女在郡王府裡當側妃,白家每年不知給王府送多少銀子進去。滅了白家,等相當於斷了郡王府的一大財路。
這倒也罷了,誰料前些日子,薔哥兒又帶人查抄了郡王府的金門樓,那又是一大銀窩子,還在天子跟前,將二皇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先前不是都在贊皇後賢德慈恩?就因為薔哥兒告了御狀,皇上差點沒踹死二皇子,是皇后闖了養心殿才救了下來。
結果二皇子不僅從郡王被降成了輔國公,連側妃白氏都給賞了白綾賜死了!
那白氏極得二皇子的寵愛,京裡素來流傳著他府上有寵妾滅妻之傳言,可見一斑。”
“啊?!”
薛姨媽聞言,顫聲驚呼一聲,眼前一陣陣發黑,卻仍不死心,道:“可……可,此事,與我家何干?”
賈璉沉重一嘆,道:“此事必是有人暗中使壞,薛家和賈家的關係,在京裡本不是秘密。再者,薛兄弟和薔哥兒,比親兄弟還親,知道的人也不少。薛大妹妹……怕是宮裡有人故意使壞。要送薛大妹妹,去給二皇子報仇出氣的。”
薛家和賈家都住在一起了,賈薔把恪勤郡王整成這樣,果真把寶釵送進去當側妃,怕是要生生被凌辱折磨而死。
以賈璉的心性,都覺得不落忍……
“啊?!!”
薛姨媽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驚嚇打擊,大叫一聲後,往一旁昏倒過去。
同喜同貴哭喊著攙扶住薛姨媽,再回頭看薛蟠,又是一驚。
只見太醫再三叮囑,萬萬不可起身的薛蟠,竟然要強撐著起身,因驚動了傷勢而疼的面色煞白的他,此刻卻猙獰著一張臉,大喊道:“誰敢欺負我妹妹,我砸不爛他個球攮的狗頭……噗!”
話沒說完,一口鬱血噴出,摔倒在炕上,痛的慘叫一聲,也昏了過去。
“太醫!”
“快去請太醫!”
……
榮國府,迎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