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刚进入神庙的时候三玖就已经察觉了异常,借着神像的眼睛,她看清楚了神庙中生的事情。感受着几人的恶意,三玖正好无聊,有心思与他们玩一玩。
乔慕松是个二世祖,胆子却不大,只是被简单的一吓,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另外一个人胆子却比乔慕松大多了,也比他做过更多的恶事。
石家是本地豪族,祖上是水匪出身,早年靠着劫掠积累下的不少的家财,然后上岸做了正经买卖,一代一代的展下来,已经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到了这一代,当地已经很少人还知道他们家的这些过往。
这家人虽说上了岸,还保留下了一些匪徒蛮横的作风,行事霸道狠辣,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能是不修阴德的缘故,石家子嗣不丰,几代单传。所以,石通海与乔慕松他们这些家族中的纨绔子弟,边缘人物还不同,他是石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
石通海比乔慕松他们这些玩在一起的少爷们年龄都大,家中也早已娶妻,纳了不止十八房小妾,却没生出一个孩子来。他不想承认这都是自己的问题,都把过错推到了这些女子身上。
这些女子进了石家,没享什么富贵,倒是受了不少折磨。石通海有凌虐女子的爱好,玩的花样还多,且他为人喜怒无常,每次被选中侍奉他的女子都是战战兢兢。
石府之中没有什么争宠的桥段,大家都希望石通海不要想起还有自己这一号人。
这些女子被一顶小轿抬进了石府,又被裹着扔了出去,不知道被埋在了哪里的深山老林之中。
猖狂久了,胆子被养肥,他色欲心起来,竟然敢亵渎神灵。虽说三玖是杂食党,对于不同类型的感情都接受良好,但是石通海投射在她身上的恶心欲望让三玖也觉得倒胃口。
石通海肉体凡胎,没有亲身体会过神灵的手段才不知道害怕。三玖直接将他拉入了幻境之中,让他变成那些被曾经被他凌虐的女子,将他曾经加诸在她们身上的也全部都体验一遍,全都体验完了之后又让他见到这些女子的怨灵。
在幻境之中,他失去了全部的手段和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的承受,看着这些怨灵将他一片片撕碎。
精神遭受着巨大的折磨,哪怕肉体完好,他的生机也在不断的流逝,三玖不想让他的死在自己的神庙之中,挥手将他传送回了自己的家中。石家老家主刚死不久,石通海这位继任者就相继离奇死亡。
石府后院中的女人们不仅没有悲痛彷徨,反而喜极而泣。石通海的妻子做主给人分了财产,想要离开的全部都放她们自由。也有无家可归的,就任由她们留下来跟她作伴。
这位一直生活在压迫下的女人,有着野草一般的生命力。在身上的大山被搬走之后,她很快的重新焕了生机,石家的生意被她接手,并且一改石家往日的强盗作风。
在知道石通海是因为得罪璇江水神才落得身死的下场后,韩书翠这位石通海曾经的妻子,就成为了璇江水神的虔诚信徒,连带着其他获救的女子,也都雕刻了璇江水神的神牌,终身供奉于她。
三玖感念她的虔诚,又欣赏她的为人作风,在璇江水域对她也是多有庇佑。
这种庇佑并不鸡肋,要知道,石家是水匪起家,做的最多的还是航运生意,韩书翠有了三玖这位水神庇护,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越做越顺。
生意好了之后,韩书翠更是修桥补路,赈济灾民,施粥舍药广做善事回馈乡里积累阴德。更是出钱出资为三玖扩建水神庙,为她重塑金身,又广泛的传扬她的慈悲恩德。
除了做水上生意的,也有越来越多的普通百姓来水神庙参拜。三玖做事随心,虽然不图回报,但是她小小付出能够得到等量的回报,三玖心中还是十分开怀的。
另一边,乔府中人找到乔慕松的时候,他半截身子在水神庙中,半截身子在水神庙外,整个人已经不禁吓的晕了过去。
原本还十分恼怒的乔夫人见到儿子这样的惨状,恼怒的情绪又被心疼替代,她命人小心的将儿子带回家中精心照看。
三玖其实并没有对乔慕松做什么,但是他胆子太小,经过这一吓整个人高烧不退,将乔夫人吓得不轻,不停的流眼泪。
这次她没有了什么怨怼之语,亲自去水神庙请罪,请水神娘娘收回惩罚。
三玖不为所动,乔慕松没什么性命之忧,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但是有乔老爷的前车之鉴,乔夫人十分害怕儿子步上他爹的后尘。
乔夫人病急乱投医,除了找医生之外,开始找神婆道士做法。她也不找千峰道长他们些真正的道医,主要是之前千松道长他们没做成事让乔夫人对他们有些意见。
乔夫人找来的大多是一些江湖骗子,乔知语劝她谨遵医嘱不要瞎折腾,乔夫人心情不佳,不仅不听从,还忍不住埋怨她不顾兄长性命。
乔知语沉默,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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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做为女儿在父母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不上两位兄长。也不是说乔夫人一点也不爱她,只是手心手背到底不同,五根手指也有长短,人心只有一颗,一份感情分到不同的人身上就分成了不同份额。
乔知语很早就理解了这份差异,也接受了。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会想,如果自己不是这么聪明就好了,她不聪明就不会看的这么清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思考。
她也是自幼读书学习,熟读经史,在学问上,不仅远不学无术的二哥,甚至家中一向被人称道的大哥在学习领悟方面也不如她。
可是她有这份聪慧才学,却没有挥的余地,她不能科举也不能出仕,这份才学在世俗层面对于女子来说,甚至算不上什么有用之处。她不能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
乔知语有位表姐,这位表姐大她许多,也很有才学,尤其擅长诗书。她嫁人之后,初时几年给她来过几封书信,她寄过来的诗词从轻快变得忧愁,到后来再没有信寄过来。
她的婆家十分看不上她吟诗作画,认为这不是女子该做的,女子最紧要的还是好好持家侍奉公婆照顾夫君。她的丈夫不是什么有才学的人,也不能理解她,甚至很烦看到她的这些诗词。
表姐在嫁人之后连写作的自由也被禁锢,前段时间,乔知语收到消息,表姐已经病故了,她的那些诗稿也被夫家全部付之一炬。
乔知语收到消息之后沉默了良久,还是觉得很悲伤。她想,她和表姐可能都是生不逢时,这个世道给她们的出路实在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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