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和西扶着何序转身,把她抱在怀里,吻她血气翻涌的脸颊和残留有昨日暧昧的肩窝。她的气息还很外放,不加克制,抱着何序的身体渐渐往下吻。
何序只有酸软的躯体在她臂弯里,头颅肩膀和被雨水压弯的花枝一样往后弓出极限的弧度。那弧度将她完完整整打开,送到庄和西面前。
庄和西低着头,一遍一遍将它们吻至红透,难以承受了,勾起何序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何序,从明天开始,一步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极端温柔的声音。
说话的时候,手也在轻柔抚摸何序的脊背。
这一幕像极了事后的温存。
何序却在某一秒突然颤栗,浑身发寒,四肢都像是被冻结了。
她后知后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说到没做到,别人随便传一句话,她就跟着走了。
关黛对和西姐的心思已经挑明了,那她的助理假传圣旨,或者干脆就是她授意的把她支开,不就是为了和和西姐单独相处?
宴会厅那会儿,和西姐没想让她走。
她却走了。
所以飞桥上撞见的时候,和西姐已经在生气了,还有可能,和西姐去飞桥就是去找她的。
她腿不好,不可能没事找事,去爬那么抖的楼梯。
结果她不止没感受到她的情绪分毫,还把“逃跑”的她又一次让给了关黛。
那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活该她有卫生间里这一遭,她认。
但她不明白:只是老板和员工的从属关系而已,为什么她从和西姐刚才的语气里听出了对所有物的命令和管束?
还很疑惑:老板和员工的金钱关系里包含寸步不离的注视?
最不确定……
关黛的心,和西姐看到了吗?
何序这个人,现在是第三者吗?
这个还挺重要的。
虽然事情的开始是她觉得反正没地方去,反正要一直赚钱,反正已经被和西姐的故事困住,反正她扒开自己的伤疤安慰她的好心,她还没想怎么回馈,反正,反正,很多个反正,反正是她主动,反正和西姐喜欢,反正和她发生关系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反正她的良心已经变质,不接受道德的约束,那就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
把做第三者这种事仔细想一想,她还是会觉得心里难受——酸酸的胀胀的,心脏像是被人反复掐着一样,疼得眼泪直往出冒。
可又好像没有太强烈的羞耻感。
只是很单纯地觉得,这件事,她不愿意做。
做了会很难受。
这个念头在何序脑子里萌生的时候,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在庄和西里怀里转身,背对她站着。
她想逃避。
在庄和西看来,是变相的邀请。
只需看一眼她肩膀上已经很清晰的牙印,庄和西平息的谷望就再次变得强烈起来。
潮热bi仄的卫生间里,口耑息声和哭声去而复返,二者从不同的角度,变得同样难以克制。
……
第二天下午是第一场新品发布会,何序按照庄和西昨晚说的,寸步不离守在她正后方的位置,围观了自己人生里的第一场高级大秀,有惊艳,有震撼,独独没有羡慕。
她站在光照不过来的角落,看着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周遭经历的一切变化——光影、音乐、氛围、交谈——都在提醒她,她还在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发愁,还在世界底层。
仰视更高层的东西需要勇气和力气。
而她现在,只是一口气还在撑着。
发布会结束才是真正应酬的开始。
何序远远跟在庄和西后面,把昨天没玩成的地方全都看了一遍,越发觉得,庄和西生活的空间是她变成一根针也插不进去的钻石水晶堆成的世界。
就像VelvetMoon创始人的私人珍酿品鉴会上,她侃侃而谈的那些酒文化,她像听天书一样;
就像拿起话筒的瞬间,立刻有音乐和她产生高山流水般的灵魂共鸣,她只能说出一句“好听”;
就像牌桌上,她又一次“抓鸡成功”,她还没有看懂规则;
……
关黛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端着酒走到庄和西旁边趁热打铁。
“记得把我们家和西拍漂亮点啊。”
“头版头条呢?”
“哈哈哈,替和西敬的酒一杯怎么够,今晚我一定陪到诸位全都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