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齐鄢:“深宫狡诈,要怪就怪她不够聪明。”
陈稚鱼沉重地闭上眼眸,放下茶杯,复睁眼看他。
齐鄢:“无论你信不信,我所做的,当初只一件瞒着你,那就是将她留在府中,至于将她送去了皇宫后,她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我在其中没做任何事。”
说到此处,他眼眸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忽地一笑:“陆家侍奉太子,小夫人又与我关系匪浅,此事小夫人若觉得足以告诉亲长,不担心再起祸端,我倒无所谓,只是……还是要奉劝小夫人,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将陆家拉入险境。”
饶是再冷静,此刻的陈稚鱼也难掩愤懑,眉头紧锁,目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否决着他的话:“先,臣妇与二殿下从来都是点头之交,当不得‘关系匪浅’这四个字,其次,殿下插手此事,已然是不将陆家放在眼中,陆家百年侍奉君王,何至如此?难道殿下觉得,死了个庶女,对陆家来说就是能受之痛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静默看着她为陆家说话,为那么个女人与自己据理力争,等她说完,开了口,却是说:“陆家待你,何至于让你为其如此说话?你与陆家又没有感情,当初是圣上指婚为故,难道你便觉得自己很了解陆家了吗?”
陈稚鱼脱口而出:“臣妇不敢说十分了解陆家,但比起陆家,更不了解二殿下,您字字句句皆有道理,可着实听得令人费解,若有心思对付陆家,又何必拿臣妇作伐?难道殿下以为自己这样说,今日臣妇与殿下的对话,臣妇就不敢回去告诉公爹和婆母了吗?”
看她越严厉的神色,齐鄢收敛了笑来,而这时,陈稚鱼站了起来,欠身后,说道:“臣妇今日来是看二皇子妃的,便先去了。”
齐鄢没有拦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眸深沉,不一言。
陈稚鱼走出很远,才将胸口憋着的那口气长长的叹了出来,身后的唤夏,担心地看着她不善的面色,若非身边有人跟着,那大逆不道的话就要说出口了,只上前去将姑娘扶住,被她微微推开了手。
二人沉默地往熟悉的院落去,待到了地方,才觉,这里安静的厉害,往常来的时候,总有十几号仆子守在这里,而今日,除了两个守在门口听伺候的,这偌大的院子竟没有一丝声响,陈稚鱼收拾好了心情,走近以后,那两个婢子垂头行礼,然后给她打开了门。
屋内没什么药味,余娘子坐在外间绣虎头鞋,见的是她,激动地扔了针线过来请安,被陈稚鱼一把拉住,轻声问道:“你家姑娘,可睡下了?”
余娘子面色微僵,冲她点点头,引着她往里而去,那床上,赵宓怀中抱着孩子,睡得正酣,陈稚鱼看了一眼,心里一松,便要出去,而她刚挪了步子,赵宓就睁开了眼,目光沉寂如同深渊,将她轻轻地看住。
在余娘子的搀扶下,赵宓坐了起来,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叫她气喘吁吁。
陈稚鱼看得蹙眉,目光落在旁边几子上的药碗上,端起闻了闻,确是自己所配之药,可她怎么看着越来越虚弱了。
赵宓看着她不解的神情,冲她笑笑。
“以是油尽灯枯之相,做得再多也都是徒劳。”
几人去了外间坐下,陈稚鱼握紧了拳头,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头一梗。
“前些日子不都好些了吗?你也说有了些力气,可怎么转眼就这个样子了?”
赵宓扯起个笑,笑得没什么气力。
“我这是身子像是破了的筛子,原本就兜不住,如今更加了精气的流,阿鱼,我有听你的话,你也为我做得够多了,这或许就是我的命数吧。”
听着这话,陈稚鱼的眼眸湿润,眼前一片模糊,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连忙别过眼去,那两串泪珠在明亮的白日中,成串地掉了下来。
“我听说了,你家大伯那个庶姑娘的事儿,阿鱼……此事应当与二殿下脱不了干系,那日他接了一女子入府,瞒住了我,所以我……”
陈稚鱼摇摇头,握住了她骨节分明的手,心头一痛。
“这些你都不用管,我们之间也不谈这些。”
赵宓看着她,出的气虚弱至极。
“我只怪自己无用,若是能早些想到这一层,将消息递给你那,那姑娘就不会被送进宫中,也不会……”
陈稚鱼苦笑一声:“怨不得谁,这是她的命数,也是她咎由自取。”
简单的将陆芸过去的事情告诉了她,若是过去的赵宓,定是震惊难言,而今听了这些,她也只是静默地眨眨眼眸,而后才说:“自己作死,与人无忧,她也是个傻的,真当天家是那么好进的吗。”
话音刚落下,喉间涌上一股痒意,她转过去险些捂着帕子猛地咳嗽,那咳嗽声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脸色都因剧烈的咳嗽而变得红润,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一阵兵荒马乱,等她拿下帕子,那刺目的红灼痛了陈稚鱼的眼睛,见她神色如常地收起了帕子,拿过桌上的水喝下润喉,便知这不是第一次了。
已然开始咳血,她这身体,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
喜欢错良缘请大家收藏:dududu错良缘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