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老邪鬼,命燭早已殘破不堪,就像是破廟裡面即將燃盡的殘燭。
邪鬼、天師,堪稱天地氣運所鐘的寵兒,能在千萬傑出人鬼中脫穎而出,堪稱拔尖。
但是,氣運不是從一而終,時刻在變化
這頭老邪鬼,一次次衝擊中邪鬼層次,耗盡資源、雄心,以及……氣運。
尋常邪鬼的命燭長度,從百丈到千丈不等。
可老邪鬼呢,已經只剩下十來丈,處於日薄西山的末年景象。
再看王福自身,命燭高度,自從突破九尺九的瓶頸,再加上這段時間誅殺許多厲害麻衣鬼,呈現突飛猛進的提升。
八丈七,這是王福的命燭長度,若是狠狠心,從鬼女、刀蓋世那裡借調,還能突破十丈。
這場翻身仗,有的打。
王福動手前,早已算盡一切條件因素,絕無疏漏。
“拼了,就賭這一局。”
王福咬咬牙,這一刻他就是賭徒,耗盡所有身家,一把押上賭桌,若是贏了,老邪鬼帶來的收益,不僅能填補他所有欠債,還能大賺一筆。
可若是輸了,那就是身死債消。
王福深吸口氣,注意力放在面前,一隻只鬼蛹開始停下來。
兩條火蛟本已奄奄一息,突然發現有機會,當即從周身鱗片縫隙噴出火光。
無數鬼蛹遭受風火席捲,翻滾著聚成一團,黑煙繚繞,老邪鬼的輪廓浮現出來。
“唔?”
老邪鬼雙手捂在腹部,卻不敢觸碰那根生鏽短劍,相比從前,短劍外露的半截已經盡數刺入體內。
“你做什麼了?”
老邪鬼抬頭,目光難以置信,他可以肯定是王福在作怪。
這口鏽劍,是他的舊傷,也是痼疾,多年以來,他以雄厚的邪鬼力量壓制,雖然不能拔除,卻也制止了進一步惡化,沒想到今日情況急轉直下。
“白帝。”
他盯著王福,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那個將短劍留在他體內的敵人,便是某位白金庭的天師。
對方拼著一命,將短劍留在老邪鬼身上,斬斷他升上中邪鬼的道路。
縱然時隔多年,老邪鬼回想此事,仍是憤怒難平,要殺人洩憤。
“你有白帝的因果,正好,我又多了一條必殺你的理由。”
老邪鬼雙目外凸,胸口欺起伏,吐出一團膠質,覆蓋住那口生鏽的短劍
膠質透明泛黃,似乎能凝聚時間,短劍瞬間不動了,任憑王福如何操縱也沒有反應。
“你最後的手段都沒了,現在還能垂死掙扎麼?”
這時候,王福已經完成融資、燒錢一整套流程,處於運道最充沛的狀態。
他丟擲福禍金錢,當空落下扣在掌心。
然後,王福看也不看,將金錢瑞入懷裡,“戰後再看。”
這一刻,王福充滿信心,他心中的答案,必定是福禍金錢給出的結果。
“老邪鬼,今日,你必死。”
王福雙手合握,雷法精髓在心頭流淌,腳下土地,頭頂蒼穹,開始隱隱震顫,呼應他施咒念法。
天地雙雷,這最強一式雷法再度出現。
天雷在上、地雷在下,王福居於中間,作為樞紐融匯雙雷威能精粹。
老邪鬼本來不屑,突然察覺不對,先前短劍入腹,並未貫穿,體內只有一個傷口。
可現在,經過剛才異變,短劍貫穿軀體,後背多出第二個傷口。
他剛想運勁,以鬼軀硬抗對方雷霆,卻從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對面的雷光,振動的頻率,已經提升到極為恐怖的程度。
天雷地雷的精粹,揉成一股,以王福為起點,洶湧而至。
雷光,如惡浪、如驚濤、如亂石、如枯枝,如山如城,帶著推破一切的毀滅力量降臨了。
老邪鬼全身繃緊,感到周身刺痛,雷光的灼燒滾燙,超出想象之外。
不是王福的力量提升了,是他本體下降太大,此消彼長,竟隱約有些扛不住。
再看雷電海洋中,金氣如游魚靠近,猛地跳入老邪鬼口中。
老邪鬼當即合攏獠牙,要將金氣嚼的粉碎,沒想到這只是個引子。
金氣的作用,不是為了殺傷,而是要引發短劍的反應,掙脫膠質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