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小姑娘有很多疑問。
但現在,還不是給她答案的時候。
~
星期日趙有魚收到了一封快遞,裡面是一份已經填寫好的店鋪租賃合同。
地址是海洋大學外面的臨街商鋪。
她按照上面房東的電話打了過去,得到的答案是“一位姓衛的先生”付清了全年的房租。
趙有魚沒有衛慈的電話,她忐忑不安了一整天,還是決定再跑一趟海洋大學。
這一回她沒有那麼好運了。
一路靠著打聽,趙有魚找到了衛慈的研究室。一個帶眼鏡的女生神色怪異地打量了她半天,才告訴她教授出差,去外地參加研討會了,兩三天後才會回來。
趙有魚挫敗地離開了研究室,在校園裡溜達了一圈後,她還是忍不住去看了看衛慈租下的那間店面。
店面緊挨著學校最漂亮的北門,臨街,附近高樓林立,屬於白領寫字樓的聚集地,坐公交兩站之外就是整座城市的CBD地區。
大概二十平方的空間,雖然不算大,但比起她在藝術大學北門五平米的小鋪面來說,已經十分奢侈了。
等趙有魚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連店裡擺什麼樣的桌椅,貼什麼顏色的桌布都構思好了。
她晃晃腦袋清空紛亂思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衛慈。
“收到了嗎?”他言簡意賅地問。
趙有魚“嗯”了一聲。
“是、是給我的嗎?”她小心翼翼。
電話那頭的衛慈給了肯定的回答,他也不結束通話,彷彿知道趙有魚還有話要說。
趙有魚嘴巴發乾,想了又想,終於提起個話題來——
“後天脫單辦的工作人員就要來回訪了,你……你能一塊來嗎?”
她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好。”
趙有魚聽見男聲這樣回答道。
她結結巴巴,“那、那到時我們一起啊。”然後掛了電話。
她幾乎能想象到電話那邊鮫人先生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
北大西洋。
海面是令人心悸的深藍。
衛慈合上衛星電話,唇角那一絲笑紋便消失了。
航船行駛在既定的軌道上,男人站在船舷處,望著半空中盤旋的鷗鳥。
他身後走過來一個年輕人,穿著藍色花紋的沙灘大短褲和白色T恤,頭上戴了個有點滑稽的大草帽用來遮陽。
“您在給誰打電話呢?”
衛慈側頭淡淡睨了年輕人一眼。
對方吐吐舌頭,似乎也習慣了衛慈的冷淡,只是兀自喋喋不休,“您對她可真好,這三個月為了她的安全謹慎又謹慎,還要暗中保護……”
他又被衛慈看了一眼,這一回嚇得乖乖閉嘴了。
“現在暫時可以確認她沒有危險,她的其他情況我會親自查。”男人頓了頓,道:“衛隊繼續跟蹤保護狀態,不需撤回。”
花短褲肅容道:“明白。”
衛慈又道:“還有,加快航程。我需要提前一天返回。”
花短褲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悍不畏死地調侃道:“是。保證不耽誤您的約會。”
衛慈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下一秒,花短褲騰空而起,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拎著衣領,遠遠地甩進海里,只剩一聲慘叫停留在空中。
“殿下我不敢啦——啊啊啊!”
~
這兩天趙有魚坐立不安。
跳舞動作出錯,烤魷魚火候過猛,就連回家的路上也差點被地上的坑窪絆個跟頭。
老顧客哈士奇兄弟說她這是有好事要發生所以連續倒小黴,還試圖介紹一個算塔羅牌的老黑貓給她,被趙有魚婉拒了。
她知道,她這就是心裡有事兒。
趙有魚有點害怕見到脫單辦的工作人員,鮫人先生會提出解除關係。
也不是她非要扒著一個完全因為意外才認識的人當男朋友啦……她就是……有些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