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櫃檯旁邊的孫小橘突然回過神來,她甩了甩頭,然後有些奇怪的看向趙有魚,“老闆,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趙有魚一愣,笑了笑,“沒事兒。”
“取餐。”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的饕餮先生,在傳菜口喚了一聲。
他穿著潔白的廚師服,依然帶著那副斯斯文文的金絲邊眼鏡,修長的手指配上細白的,盛放菜餚的盤子,莫名地有種違和的美感。
看起來就像一個誤入廚房的金融街白領。
饕餮先生自從來了海鮮大飯店,成為主廚以後,表現一直很不錯。
趙有魚對他超級滿意——萬萬沒想到,上古兇獸居然也可以這樣盡職盡責的做一名廚師。
雖然每天給他提供三餐是有一點累,但每每看到饕餮先生頗為感激的笑容,她也就覺得值得了。
畢竟,連工資都不要,還為海飯店帶來如此大效益的廚師,打著燈籠也不好找啊。
趙有魚看了一眼饕餮,示意孫小橘去將準備好的菜餚送給客人,她自己一轉身去了後廚。
她現在需要一個建議。
“你進來做什麼?”男人問道。
趙有魚拖了把椅子坐下,看著他動作優雅地處理著接下來要用到的食材。
魚生在饕餮先生的手指下,像一件靈巧而精緻的藝術品,被擺弄出最完美的模樣和口感。
趙有魚湊過去,拿了一塊北極貝吃了。
嗯,味道很不錯。
她嚼著嘴裡的貝肉,慢吞吞地說:“你說,如果你非常非常喜歡一個人,然後,那個人的舊情人突然出現了,你應該怎樣處理呢?”
饕餮看了她一眼。
“你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不一定像你一樣喜歡你,而舊情人,重點並不在‘舊’上,我想你應該明白。”
男人放下手中的東西,淡淡道:“你該學會保護你自己,明白嗎?”
趙有魚若有所思。
當然,在她沉思的過程中,嘴巴也沒閒著。
她吃了足足有七八塊兒生魚片。吃完抹抹嘴,女孩子起身出去了。
饕餮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了敲流理臺上的案板,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詭譎笑意。
他低語道:“我建議你現在出現一下,蜃來了。”
趙有魚儘量讓自己忙碌起來。說實話,和饕餮談過以後,她的大腦更加混亂了,像裝了一大團漿糊。
她相信衛慈,也相信衛慈對她的喜歡。但是那個舊情人若無其事的坐在自己店裡,還吃著自家套餐,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趙有魚心裡。
在這方面,她可是小心眼兒的很。
——既然是舊情人,還跑到人家面前討嫌幹什麼?
女孩子默默的用牙磨著“舊情人”這三個字。
而顯然,已經用餐完畢的女人並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著外面路上的車水馬龍,彷彿在等什麼,又彷彿只是在消磨這無趣的時光。
時間已經指向下午4點鐘,店裡幾乎都沒什麼人了。
依然坐著沒動的那個人,就顯得格外扎眼。
饕餮從後廚忙完走了出來,他倚著門框,雙手抱胸,目光審視的看著窗邊的那個女人。
對方也察覺到他的眼神,將視線轉了過來,看到饕餮的一瞬間,彷彿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饕餮唇角微彎,向對方做了一個口型。
“與我無關。”
女人很顯然鬆了口氣。
畢竟,如果這件事有這位上古兇獸的插手,會更加麻煩。
衛慈的態度,她尚且未能看明,如果再加上一個饕餮,她恐怕都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了。
趙有魚咕咚咕咚的灌下了一罐蘇打汽水,然後“嗵嗵嗵”地走了過去,一屁|股在窗邊的空位上坐下。
“你在等什麼?”她儘量讓自己和顏悅色一點。
女人微微一笑,豔光四射:“我在等衛慈。”她反問趙有魚:“你沒在等他嗎?”
趙有魚皺眉:“你找他有事?”
女人依舊掛著漂亮的笑容,微笑道:“我說了,我只是來瞧瞧你。”
她聲音也溫溫柔柔的,卻無端令人心頭火起。
趙有魚正要開口逐客,便聽女人道:“瞧你是不是他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