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錚從南征結束就急著回城,急到拋下大軍微服先行的地步,屬下都很奇怪,明明和大軍一起凱旋是立威的好機會,大殿下為何先走?
沒人知道為什麼,蕭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急什麼。
如今更覺得可笑了,急著回來看剛才那一幕嗎?
她居然為了蕭銳,肯放棄心心念唸的自由!
蕭錚馬韁勒得太緊,□□駿馬忍不住嘶鳴一聲。
他隱隱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心胸……
雲舟坐在船艙中喝茶,有些心神不寧,她忽而問蕭銳:“殿下,你聽見馬在嘶鳴嗎?”
蕭銳笑道:“旎旎,街上那麼多馬車,馬聲有什麼奇怪的。”
雲舟點頭。
對呀,有什麼奇怪的?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明天必須得走了,她想。
蕭銳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是著了涼,關切道:“旎旎若是疲憊,今日玩一會就回府去吧,你如今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咱們府裡也擺宴熱鬧熱鬧。”
雲舟隨口附和著他,聽他又說:“我皇兄凱旋,或也可將他邀至咱們王府一敘!”
第27章 、侍宴
雲舟回府當晚, 就使計將府中另外角落裡的一罈金暴露出來,這一回是當著眾人的面開的壇,金光燦燦的一罈金錠子, 在這府裡引起好大熱鬧。
雲舟對蕭銳道:“像這樣的財寶,不知園內還有沒有呢?”
蕭銳覺得十分有趣,遂命管家帶著人在園中各處挖挖看。?3?5|?0?0?0?5
第二日, 蕭銳進宮, 臉上喜氣洋洋, 正趕上蕭錚與手下一名將領在馬場試馬,三人遂騎在馬上,繞著馬場慢行。
那大將笑問:“岷山王今日紅光滿面, 難道是殿下府上有喜事?”
蕭銳道:“是有一樁小喜事, 但和皇兄江山已定的大事比, 不值一提。”
那大將之前不在都中,對宮闈秘事一概不知, 大咧咧問道:“聽聞二殿下納了一房美妾,難道是美妾有喜, 要替王爺您開枝散葉了?”
大將這話音一落, 蕭錚的馬不知受了什麼驚嚇, 突然人立而起, 嘶鳴起來。
蕭錚急忙收緊了韁繩。
蕭銳嚇了一跳, 試圖幫著控制驚馬, 但蕭錚已然先行制住那畜生。
蕭銳對那大將說道:“此言差矣, 我府上喜事乃是在後園之中挖出許多財寶, 想是原本暮氏遺留下來的。
蕭錚聽了財寶的事, 原本陰沉的臉色平和了許多, 他不知如何轉念, 淡淡道:
“如此,我倒去瞧瞧你都挖出些什麼?不必設宴鋪張,不過小敘罷了。”
院中埋的財寶被發現,府裡一時亂糟糟,王府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園子那頭,後院比平時安靜許多。
如此一番折騰,那沈婆子更急著將藏下的玉器出手,今日必是要趁機出門的。
昨夜,雲舟整夜沒睡,蕭錚南征勢如破竹,一路捷報頻傳。
但云舟每次聽見那些訊息,心都是提著的,那不斷敗退的一方,是她的三位兄長。
雖說從小到大,自己與他們都不太親厚,但畢竟血緣天定,雲舟還是很怕聽見他們的死訊。
好在,暮桓他們雖然敗退,但控制了南茲,蕭錚又放棄了圍剿,她總算不至於聽見過於慘烈的訊息。
如今的南茲內部也不知如何了?
她的阿孃在那裡有舅舅和趙氏家族的庇護,還有童憲將軍的幫助,童氏在南茲也是大族,阿孃應該不會受到波及。
雲舟最擔心的,反而是晨霜和劉妃。
她本來是想慢慢求蕭錚除去她們的奴籍,但蕭錚連她也可以隨意贈與他人,對他,她是指望不上的了。
她也曾想指望蕭銳,但蕭銳雖然答應了,但一直沒有行動,他總是說要先問過他皇兄的意思。
現在看來,只得等她先逃出城去,到了南茲,或許她的二皇兄肯顧念一下兄妹之情,派高手來慶國公府裡將晨霜她們暗中偷帶回去。
至於其她姐妹,雲舟實在無能為力了。
蕭銳早上出府之後,雲舟將逃跑一路上需要的東西又檢查了一次,她換了件樸素的布衣裳,帶了小小的包裹,打算一出府,就買一套男裝,扮成男子,然後使些銀子,隨著某個商賈的隊伍結伴出城去。
她將包袱儘量攜裹在袖間遮掩,趁無人時,行至後門。
沈婆子一早就不見人,肯定是跑出去典賣東西去了,雲舟到門邊一瞧,後門果然是沒上鎖的。
她心中一喜,正要去拉門栓,忽聽身後一個婆子的聲音響起。
吳姓婆子腳步匆匆,尋找而來,她似乎很急,見到雲舟此時裝扮,雖狐疑,但還是先顧著自己的差事。
她一抓住雲舟的身影便急到:“找了娘子半天,娘子怎麼逛到這裡來?岷山王殿下正召您呢!”
雲舟將小包袱藏在身後,不動聲色問道:“殿下回來了?有何事找我?”
那婆子道:“渤陽王殿下來了!娘子乃是大殿下親賜給二殿下的人,自然要去見過的。”
說著,那婆子細細打量雲舟穿著,驚道:“娘子如此穿著,叫人看了以為二殿下苛待了您,快回屋換過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