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棺材漆,跟黑漆有什么区别啊?这不都是一样的吗?”
李香玉盯着横梁上诡异的墨色,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她的目光在斑驳的木梁与王大根之间来回游移,仿佛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安慰,又或是期盼着这只是一场误会。
王大根沉默片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瓦片,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缓缓划出两道痕迹。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的沉稳。
“这二者,区别可大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普通黑漆不过是用桐油调色,顶多防虫防腐,没什么特别之处。”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可棺材漆不一样。”
“为了镇住棺中邪祟,匠人们会在漆里混入朱砂辟邪、公鸡血镇魂,有些心肠恶毒的,甚至还会掺入尸油,那是从刚死之人身上熬出来的东西!”
“啊!”
李香玉忍不住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惊恐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根横梁。
原本只觉得颜色怪异的木梁,此刻在她眼中仿佛化作了一具阴森的棺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李强的轮椅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扶手被他攥出刺耳的声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会。。。。。。”
王大根苦笑道:“给你们做工的这个木匠,恐怕是会一点鲁班术,一般来说……这事有点损阴德。”
“可对方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你们有什么事,是对不起人家了!”
王大根把话说完,李强这才恍然大悟。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装修时我在城里跑业务,全交给我妈和两个姐姐打理。”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继续说道:“后来听村里人说,她们污蔑木匠偷看洗澡,不仅扣了工钱,还闹到人家被赶出村子!”
“什么?”
李香玉惊呼出声,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她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她转头看向李强,却发现他已经低下头,脸上满是痛苦与自责。
王大根站起身,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着横梁:“用棺材漆混着鲁班术,分明是要把活人当死人镇!”
“一般人被下了这样的咒术,早就没命了。”
“强哥能撑到现在,算是命硬,也多亏平日里积了些阴德。”
他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众人心中,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李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悔恨的泪光:“我后来想过要找那个木匠道歉,可等我腿摔伤,在家躺了一年多,再打听时,人家连房子都卖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愧疚,“都怪我,要是当初多过问几句。。。。。。”
“现在后悔也不晚。”
王大根拍了拍李强的肩膀:“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彻底摆脱这诅咒,得先解决这横梁的问题。”
“不过……这横梁不能轻易碰。”
他说着,从角落里搬来一张布满灰尘的椅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站在椅子上,王大根探着身子,仔细观察横梁。
很快,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伸手猛地一拽,一把带着铜钱的杀猪刀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杀猪刀上锈迹斑斑,几枚铜钱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和刀身紧紧粘连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是杀猪时用来割喉的尖刀,沾染了无数杀戮之气。”
王大根解释道:“原本用来镇宅驱邪的东西,被反向用在活人身上,就成了凶器。”
“这玩意插在横梁之上,等同于悬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