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再次响起,这次却不是云渺熟悉的版本:
「不是秦副局长他是被陷害的真正的凶手是」然后是一阵刺耳的杂音,声音被彻底覆盖。
云渺如遭雷击,双手紧紧抓住桌沿。十年的误解,十年的仇恨,十年的痛苦,在这短短几秒钟内轰然倒塌。
父亲腕表的金属表带紧紧勒着她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如同烙铁般灼热。
她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椅背才能站稳。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困难。
「还有更多吗?」她声音嘶哑地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议室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刘敏调整着设备,「我再试试,这段录音被人做了两次处理。」她看向云渺,「第一次是删除了对秦副局长有利的证词,第二次」
「第二次怎么了?」云渺紧盯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出轻微而急促的声响。
「第二次是添加了指控的内容,」刘敏指向另一段波形,「尤其是这句『秦默的父亲就是那晚的凶手』,这是后期处理的。」
「后期处理?」云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对,用的是原始录音中说话人的声音片段,重新组合成了全新的句子。」刘敏的表情变得凝重,「云渺,能做到这一点的机构屈指可数。」
云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十年的仇恨,十年的误解,全建立在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之上。
她看向窗外,夜色已深,远处的高楼灯光依然闪烁,似乎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刻的震撼与痛苦。
她记得秦默曾经无数次想要解释,而她从不给他机会。她记得他站在雨中的模样,记得他眼中的痛苦与无奈。
她的倔强与固执,让两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直到无法弥合。这个认知让她几乎窒息。
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云渺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用力砸向对面的墙壁。
玻璃碎片四溅,水花飞溅,刘敏被吓了一跳,但看到云渺通红的眼眶,她选择了沉默。
碎片在地板上反射着会议室的灯光,如同破碎的梦境,无法拼凑完整。
「十年整整十年」云渺的声音颤抖着,「我恨了他十年」她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痛苦、愧疚、悔恨、愤怒各种情绪如洪水般冲击着她的心灵。她想起秦默为她挡刀的瞬间,想起他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想起他眼中从未消失的温柔。
他曾说过:「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头。」那时她以为是虚伪的承诺,现在却成了最沉重的愧疚。
「这是谁干的?」云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谁有能力做这种事?」她的声音几乎扭曲,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刘敏看着她,缓缓道出一个答案:「以我的判断,只有最顶尖的音频实验室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处理。而且」
「而且什么?」云渺的目光如炬,紧盯着刘敏的脸。
「而且必须有大量的原始音频样本作为素材。」刘敏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芒遮住了她的眼睛,「也就是说,做这件事的人,很可能长期监听过证人的通话。」
云渺的眼神变得冰冷,「阎王」。上次在医院看到的项目代号——阎王-,以及秦默安保公司现的高级监听设备,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她走到窗前,看着自己在玻璃中的倒影。那个女人眼中充满了坚定与愤怒,与十年前那个绝望离去的女孩判若两人。
只有「阎王」有这种资源和动机。十年前的录音并非证据,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分裂她和秦默,切断两家的联系。
窗外传来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而急促,如同她内心的警报。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谁会花这么大精力来分裂她和秦家?
「我能复制一份分析报告吗?」云渺问道,声音恢复了律师特有的冷静。她必须控制情绪,理性思考下一步。
「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了。」刘敏递给她一个u盘,「所有分析数据和我的专业意见都在里面。在法庭上完全可以作为有效证据。」
u盘很小,黑色的外壳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却承载着足以改变一切的真相。云渺将其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温度和重量。
「刘敏,谢谢你。」云渺认真地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
「我能猜到一些。」刘敏温和地说,整理着桌上的设备,「只是云渺要小心。能做出这种级别录音处理的人,不是你我能轻易对抗的。」
会议室的空调嗡嗡作响,送出的冷气让人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整个房间都被看不见的威胁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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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但真相就在眼前,我不会再退缩。」
她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退出了通讯录。屏幕上秦默的照片一闪而过,是他不知何时设置的来电显示图片。
不,还不是时候告诉秦默。她需要更多证据,需要找出录音中提到的「真正的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