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关切,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而秦知许脸烧得通红,恹恹的没精神,头偏向里侧,一句话都不理。
沈昭予勾唇冷笑,冲一旁的妙荷使了个眼色。
妙荷会意,赶忙进去把人劝出来。
“姑娘,她病中精力不济,难免心情不好,咱们别在这打扰她了。”
宋星糖连连应和,“你说的极是,我太吵了。”
“那阿许,我走了,你有话就和丫鬟们说,难受了别忍着。”
宋星糖给她掖了掖被角,叮嘱小丫鬟好好照料,才往外走。
在她转身离开时,秦知许便将头扭了过来。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望着她的背影瞧。
余光感受到男人冷厉的目光警告,脑海中蓦地浮现起,早上他带着她去见小环的画面。
翠儿意欲毒害主子,证据确凿,已经被打死了。
而给主子下迷药的小环却不知所踪。
人人都以为小环犯的错轻,被赶了出去,可其实人还在府中,无人知晓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
秦知许当时站在门口,嗅到屋中浓烈的血腥味,当场便软了腿,跌坐在地上。
耳边响起男人一声轻笑:“小环的命我会一直留着,你要是忘了,就常来看看。”
秦知许浑身发抖,吓破了胆,就这么病倒了。
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是刀一直悬在头顶,未落之时,濒死之际。
而沈昭予,会一直冷眼看着她煎熬挣扎。
察觉到那道目光,秦知许心中胆寒,忙收回视线,再不敢造次。
宋星糖出门时,心里还记挂着秦知许的病,唉声叹气。
每一声叹都仿佛一记小锤,重重敲在沈昭予的太阳穴上。
他忍无可忍,拎起宋星糖的后衣领,一路拎到书房。
把人按在座椅里,面前拍下一本《蒙求》。
“背!”
宋星糖仰头眨眼,企图蒙混过关。
未果。
她耷拉下脑袋,“……喔。”
开始学习,就什么事都忘了。
她埋头苦背,沈昭予在她对面的榻上看账本。
越看眉头越紧,心道难怪秦知期把账本甩过来时那么轻松痛快,这账本里问题实在不小。
他专注于心算,没防备旁边的小姑娘从昏昏欲睡,到心不在焉,再到惊喜地发现他无暇管束,心中窃喜,开始偷懒。
她鬼鬼祟祟,竖起书本,挡在面前。又偷偷摸出一张纸垫在手下,研磨掭笔,开始作画。
等沈昭予清算完一笔烂账,正心气不顺,压了一肚子火,准备喝茶冷静时。
他忽然觉得这屋里静悄悄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下意识就往书案上看去。
果然,看到竖起的书后头,只一个发髻露在外头。
沈昭予微微眯眸,悄然下榻,脚步无声无息,溜到她跟前。
如鬼魅般无形,立到她身后,背着手,微微俯身,看她在画什么。
这一看便愣了。
画中人的面目甚是熟悉,这不是他吗?
沈昭予面色古怪,又盯了一眼,确实是他。
他抬手摸向自己脸上这张假面。
来宋府快一个月,他以赵鱼的身份露面时,都顶着这张脸。
等回到他自己那边,又换回原来的样子。
如今看宋星糖画他,竟觉得这张假面,比他真容还要顺眼几分。
沈昭予皱着眉,抚向心口。
那处的跳动又开始加快。
“哎!鱼鱼你,你怎么来了?”
正当沈昭予茫然思忖时,宋星糖忽然发现他,心虚地把画像往身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