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是马儿性灵,知道她是谁,还是她身上沾有“主人”的味道,凌风始终没有伤害她。
终于在宋星糖坚持不懈的追击下,凌风认了命,将头伸出去,给她贴。
她背对着众人,将脸藏在阴影里。
只让凌风能感受到,她脸上的那抹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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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常过,一晃又过去半个月,每一日都很平静。
宋星糖每日照常读书,看马,发呆。
这些天里,只有“赵鱼”离开的第二天,问过青鸾一句:
“能否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青鸾没得到主子的令,不敢说,只能摇头。
那之后宋星糖就再也没提过赵鱼这个人。
她没有表现出很难过,只是较之从前,稍微没有那么开朗活泼。
状态仿佛回到遇到赵鱼之前,被二房欺压得喘不过气的那段日子。
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可霜星院的众人皆不适应她的改变。
每个白天,宋星糖都捧着九章算术,艰难地学。
不会的地方,也不好意思去烦扰秦知期,便在一张纸上誊写自己遇到的困难。
写出来,也不知能给谁看,向谁请教,每逢此时,她就合上书,趴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桌上摆着的夜明珠,不知在想谁。
到了夜间该睡觉时,她抱着夜明珠钻进被窝。
青鸾守在外间的暖阁里,宋星糖就把夜明珠放在沈昭予原来躺的位置上,再给夜明珠盖上被子。
烛火熄灭,她伸出小手,蹭到另一个被窝里,一下一下地摸夜明珠。
夜明珠是冷的,光滑的,不会说话的。
不像他,浑身似火炉一般暖,手上带着茧子,她一摸,他的呼吸声就会加重,还会笑着反握住她。
不能再想了。
宋星糖缩回手,翻身向里,蜷成一团,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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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清晨,杭州刺史府。
李家查抄了一夜,沈昭予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他站在阖府的最高点,眉眼冷淡地注视着底下如蝼蚁般来来往往的人。
江行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冷意,战战兢兢道:“殿下,三皇子带着陛下的旨意,抢了您的功……”
“无妨,本王本来也没打算亲自善后。”
得罪人的烂摊子谁愿意收?也就沈云琅那个笨蛋当个宝。
江行道:“三皇子以为您早来了杭州,路上紧赶慢赶,就想赶在您前头立功,现在肯定得意坏了。”
谁能想到,受伤的怀王非但没有带伤前行,反而留在越州美滋滋地过上了小日子。
“可惜还是蠢,本王就站在他头上,他都看不到。”
沈昭予抬脚,随意踢起一块瓦片。
那瓦片倏地朝人群中飞去,噼啪一声巨响,砸在地上。
沈云琅警惕地抬头望来,没看到任何人的踪影。
沈昭予带着江行早已离开,远远的,江
行听到三皇子问:“还没有怀王的下落吗?”
“……”
“殿下,您早知贪腐案与朝中脱不开干系?二皇子他……”
江行话未说完,沈昭予冷声道:“老二的把柄不好抓,好在这次江南一行有所收获。把消息透一点给老三。”
狗咬狗,才有意思呢。
庆仁帝温和软弱,几个儿子倒各有野心,和沈昭予暗中斗得你死我活。
来的这位三皇子是唯一的嫡出,性子与沈昭予最像,张扬高傲,目空一切。
江行远远地望了三皇子一眼,观其一举一动,都能看到沈昭予曾经的影子,感慨道:“他像是比照着您的样子长大的。”
“画虎不成反类犬,一个拙劣的模仿品罢了。”
回到落脚处,有暗卫来禀报说,杭州之事皆由三皇子接手,下一步便是婺州,听说三皇子以杭州刺史的名义请婺州官员赴宴,人已经在路上,那些人注定要有来无回。
沈昭予不甚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