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予见她想歪,立马拢住她的双手,低声下气地解释:“可这一路也确实需要乔装。”
宋星糖瞪眼:“那你不能早点对我说嘛!”
沈昭予眼神无辜,言之凿凿:“早说了,你能按捺住好奇?”
别说早早告诉她,就是在最后一站告诉了她,他也艰难地应付了好一阵这只好奇的小猫。
沈昭予幽幽道:“将我休弃,不许我同寝,却偷偷摸到我的床榻,骑在我身上,摆弄我的脸。”
宋星糖心虚地移开目光。
沈昭予摸了下她的脸,笑道:“我说的是谁啊?嗯?”
“我,我好奇嘛……”
沈昭予心情极好,笑着凝视着她,心里想的是,到了他的地盘,她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四目相望,眼中只有彼此,谁也没察觉马车竟渐渐减速,缓缓停了下来。
“真是娇气,坐什么马车,磨磨蹭蹭。”
忽而一道爽朗高昂的男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车门被人打开,探进来一个脑袋,“我说怀——”
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瘦长脸,细眼高鼻,皮肤白皙,乍一看,像宋星糖送沈昭予的那只狐狸面具。
谢徽:“……”
他退出去,沉默片刻,疑惑地喊了一声:“江行?”
“哎!小侯爷,咋啦?主子没在里头?”
谢徽迟疑:“可能没在……”
那个被女子压在身下的,怎么都不可能是怀王吧?谢徽的意识有些错乱。
江行擅自解读了谢徽的表情,恍然大悟道:“主子的易容,您又没认出来吧?哈哈!”
谢徽:“……你去看看。”
江行嘟囔着‘有什么可看的’,把脑袋也挤了进来。
江行:“……”
马车角落里依偎着两个人,一个表情茫然、居高临下,骑在人身上,一人则柔弱无骨、眉眼含情,似乎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按倒在榻上。
见到不速之客,沈昭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冷冷地朝他看过来。
江行抱着脑袋缩了出去。
漫长的寂静后,终于有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将他二人拯救:“怎么?人不在吗?”
宋星糖听到外头有人长松了一口气。
“言姑娘,真是好久不见呀!”
“阿婉,别靠近,有杀气!”
言婉:“……”
看来是在了。
众人皆默契地不敢冒犯,静静等着马车里的人出来。
沈昭予看着身上茫然无知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他不想回来。一回来,总要被奇怪的人缠上,连独处的时
间都会变少。
还是在路上的时候好,只有他二人。
得早点把她迎娶过门才行。
沈昭予心里有了盘算,面上不显,两手都扶在她腰上,并不撑榻,全凭腰腹的力量,轻松坐起身。
“走,带你去见你的新朋友。”
宋星糖眼睛一亮,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最终在他含笑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沈昭予牵着她走出马车,外头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瞬间望了过来,叫她陡然生出退意,往他身后躲了躲。
沈昭予握紧她的手,淡淡瞥了一眼谢徽,没搭理,转而望向谢徽紧紧依偎的那道端庄守重的身影。
沈昭予客气地颔首:“言姑娘,许久不见。”
言婉垂着头,并不看他,恭恭敬敬地道:“参见……呃……”
她想起来男人来信上的“叮嘱”,险些说漏嘴。
为难地咬了下唇,试探道:“表兄?”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言婉默默松口气。
这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那位被唤做“小侯爷”的男子。
宋星糖悄悄探头,看到那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言姑娘瞧,身子使劲往人家身上贴,都快把人家姑娘拱倒了。一边挤,一边两眼冒光,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他这幅样子,叫宋星糖想起来她院里养得那些小狗,见到肉骨头时,也总是这样,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