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两年喜哥儿长得还比他们刚刚雇佣喜哥儿的时候好看了许多。
喜哥儿刚来的时候,手上都是茧子,是种地种出来的老茧,跟他们在厨房炒菜的还不一样,脸也是又黑又粗糙,这几年在酒楼工作,没有风吹日晒,还白了一些,手上那些老茧也少了许多。
现在喜哥儿就是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模样,模样也周正,顾安知看他长得周正了,就更看不得他跟阮白泠抱在一起了。
“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啊。”阮白泠觉得好笑,以前他还跟林哥儿手拉手出去买小玩具呢,顾安知都不管,现在怎么还管起喜哥儿来了?
“明日一早,你就进宫报道吧,以后好好干,宫里的待遇还不错,替你打听过了,每个月都有休沐,有固定的月钱可以拿,要是做得好,皇上、各宫娘娘都可能给打赏,说不准你赚的比我们都多。”顾安知开玩笑的说。
喜哥儿默默点头,他对皇宫还是有恐惧的,那可是皇宫,不是一般小饭馆能比的了的。
第二天一早,喜哥儿就满脸担忧的进了宫,有太监专门带他进去,给他讲了一些宫里的规矩,又把他交给了御膳房总管。
御膳房总管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其实他也是大有来头,前任御膳总管跟皇上是同村人,当初跟着皇上一起打天下,等到战争结束后,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说要进御膳房,他原本就是个厨子,那才是他的舒适区。他在御膳房待了十年就生病去世了,现在的总管是前任御膳房总管的儿子,他都可以跟皇上叫一声叔。
虽说他现在已经在宫里住了多年,可依旧一股淳朴的乡土味道,这种味道反而让喜哥儿少了几分的恐慌。
“你还是宫里第一个哥儿御厨,挺厉害的。”御膳房总管带他去了他的房间,“这是给你安排的住处,那边是给你专门弄得小厨房,你平日里在那做菜就行,再给你分两个公公帮忙打下手。”
喜哥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边有专门采买的公公,你需要什么,跟他说就行。”御膳房总管给他讲了讲注意事项和规矩,便让他先安顿下来。
本想着得等到明天才开始工作,结果皇上听说他今日入宫了,晚上让他做了几道菜当晚膳。
喜哥儿晚上做菜的时候还有些手抖,御膳房总管在旁边特意看着:“你是哪个村的?多大了?家里有多少人?”
喜哥儿倒也没觉得他烦,一一回答了。
“我没去过你们村,我们村离你们那边挺远的,我都将近二十年没回去过了,我爹娘也没了。”御膳房总管忍不住叹了口气。
喜哥儿听到他这样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该说什么好?说了会不会说错话,这样一纠结,倒是缓解了做菜的紧张。
皇上对他做的菜十分满意,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点他做的菜,还用他的菜赏赐各宫娘娘,谁得宠,谁才能吃的上喜哥儿做的菜,没多久他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得了不少赏赐。
头一次得了赏赐后,他还想转送给阮白泠,阮白泠赶忙跟他说:“像是这些物件,皇上赏赐的你就好好在家里摆着,千万不要弄坏了,或者弄丢了,也不能送人,这可是大忌,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要是赏赐你银钱,你花了也就花了,正好你也有休沐日,你趁着休沐日出来买个宅子,可以把东西摆放在宅子里,装饰一下,别人去你家做客,看到这些,多荣耀。”
“可以用来装逼。”顾安知说着指向自家摆放的花瓶,“你看,这个花瓶是皇上赏赐的,谁来了我都要带他瞧瞧,炫耀一番。”
喜哥儿垂着头,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也没有朋友,家里没客人。”
“红姐不是你的朋友?放假你就叫她去家里玩,让她也开开眼嘛,再给她讲讲你在宫里的见闻。”顾安知心说喜哥儿这性格,得多跟好朋友吃吃饭聊聊天,不然他都担心喜哥儿抑郁了。
“我配跟她做朋友吗?”喜哥儿特别自卑,不配德感强,他从来没敢把自己放在红姐朋友的位置上。
阮白泠这才发现,那件事不仅仅伤害了他,也把喜哥儿伤到了,那个买糖糕的男人出现之前,喜哥儿虽然沉闷了一些,但也能跟他们去逛逛街听听戏,偶尔聊聊八卦,后来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场景了。
“你这么说她听了该伤心的,哪里有什么配不配,你就是她的朋友。”阮白泠给他两张戏票,“今天下午你就跟红姐去听戏。”
“师父能跟我们一起去吗?”喜哥儿小心翼翼的问阮白泠。
阮白泠:“我不是不乐意跟你们去,我是真没时间,我天天在酒楼炒菜抄的胳膊都要累冒烟了,我那几个学徒但凡有一个跟你一样优秀的,我哪里还用的着这么累啊。”
喜哥儿一听这话,跟忙说:“今天我跟你去酒楼,帮你做一天菜。”
喜哥儿进了酒楼后厨撸起袖子就是干,他并没有成了宫里当红御厨就飘了、看不起师父了,他还跟以前一样,在阮白泠面前保持谦卑。
阮白泠站在旁边看他炒菜:“一看你炒菜特就别有安全感。”
第116章
阮白泠把那几个新收的徒弟们叫过来:“瞧瞧你们的大师兄多厉害,他现在都做御厨了。”
几个小哥儿围着喜哥儿,满脸崇拜的看着他做菜。
喜哥儿现在换了个新环境,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过去,他心情也没有以前那么压抑了,现在被一群小哥儿围着夸奖羡慕,不都不好意思了:“都是师父教的好,你们不要偷懒,以后师父不会亏待你们的。”
喜哥儿以为下午人少的时候,他们就能去听戏了,他还记得以前在县城的时候,有一阵子阮白泠每天下午都要带他去听戏,一直听到卖糖糕那事之后,就没有再去听过戏了,他还想回到以前。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京城的酒楼生意太好了,下午竟然也有人过来吃饭。
还有不少人就是故意避开中午饭点时间,下午来吃饭,下午不用排队。
阮白泠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其实顾安知说让他分时间段营业,下午时间就不开火卖炒菜,他觉得不好,哪里有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人家来几次都吃不上,该有意见了。
但顾安知担心他太累了:“要不然下午只卖凉菜和卤菜,卤菜让你那些徒弟们去做就行了,提前一晚上做好,第二天直接卖。卤菜也好吃,你看皇上都爱吃,炒菜就等到中午晚上再卖,不然把你累坏了,我现在都做官了,咱们家又不缺钱,你还没享福呢,把身体累坏了不划算。”
阮白泠一听也是,以后只中午、晚上做热菜,下午的时候还能教教徒弟们做菜,早点带出来,他早点轻松。
他决定下个月一号开始实行,提前给食客们进行了预告,食客们一听,来的人更多了,就怕下个月排队的人太多了,吃不到了,趁着这个月还有下午场,多来吃两顿。
还好今天有喜哥儿在帮忙,不然阮白泠今天回去非得累瘫了不可。
在卤货上新之前,阮白泠给每桌都送了一小份试吃,都是些鸭脖鸭掌鸭肠之类的东西,顾安知穿越前很喜欢吃,喜欢到刷视频都能刷到配方做法。
一开始食客们没把这个当回事,有些人还不乐意吃鸭脖或者内脏,但是想着送都送了,是阮白泠的一份心意,而且顾安知现在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总得给一份面子,吃了不好吃再偷偷摸摸的吐掉。
他们这边的卤下水都非常腻,腻的人犯恶心,有一桌食客打赌,谁输了谁把这盘送的鸭肠吃掉。
赌输的人看到这细细的肠子非常难受,平日里什么猪下水、羊下水他都不吃,鸭肠更是闻所未闻,他只知道他们家杀鸡杀鸭的时候都把这些挑出去,不仅如此,他奶奶吃鸡鸭的时候要把爪子、翅膀都砍下去,只吃腿和身上的肉,头也不吃。
他没想到在家都没吃过的东西,现在打赌输了要吃这些东西,好在只有一小盘,一口气闭着眼睛吞了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偷偷吐了,又没说不能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