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闻舟:“那个杯子也不值钱,几块钱一个,用不着赔。”
桑瓷怔怔地点头,说“好”。
路闻舟:“地上的碎片扫完了,水渍也拖干净了。”
桑瓷极缓慢地眨了眨眼,机器人似的重复说“好”。
路闻舟目光扫过她被烫伤的大腿和小腹,语气里带着十足十的耐心:“那我们现在去医院看一下,好吗?”
“”
桑瓷犹豫地开口:“不用吧。没必要去。”
见路闻舟站着没动,显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桑瓷大喇喇地撩起裤管,指着把被烫到的地方给他看。
“你看,除了有一点红之外,真的没事,我觉得那个水也就七八十度吧,而且我这个裤子挺厚实的。”
路闻舟:“。”
纤细笔直的一条腿暴露在空气中,线条流畅而优美,被指着的腿肉细腻而饱满,被戳得陷下去一点。
路闻舟飞快地偏过头,冷淡的声音有些哑,“把裤子撩下去。”
“哦。”桑瓷没多想什么,把卷起来的裤子放了下去,尾音还扬了扬,“真的没事哥哥,我没骗你。”
路闻舟:“嗯。”
路闻舟拿起手机点了几下,“买了烫伤药膏,等会儿到。”
“叮铃——”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桑瓷要说的话。
桑瓷低头看了眼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可能是广告推销。
桑瓷接通了电话,嘴里的“不好意思不需要”立即就要脱口而出——
“桑瓷。”
一道黏腻虚伪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桑瓷整个人通电似的顿住,握着手机的手都很有防备性地紧了紧。
她没应声,钟崇义笑了两声,故作关心地问:“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桑瓷冷冷道:“和你有关系?”
路闻舟侧头看过来,看到桑瓷眼神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质蓦地变了。
钟崇义磨了磨牙,但怕她撂电话又拉黑这个号码,只好开门见山道:“也没什么事,就问问你
最近过得好不好,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桑瓷嗤笑了一声,应得非常散漫:“比你过得好。”
“”
钟崇义皮笑肉不笑:“呵呵,那就好啊我最近要做阑尾手术,你看能不能借点钱我付药费?”
桑瓷:“没钱。”
钟崇义:“真没钱假没钱?你画画不是能挣很多钱?还有人资助你?你就这么狠心,一点情分都不念了?”
桑瓷语气平平:“不是我狠心,是你太恶心了。”
三言两语把人嘲讽走,桑瓷挂断电话,熟练地把这个号码也拉黑。
桑瓷已经很久都没和钟崇义联系过了,她高考结束就彻底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出租屋里住了两个月。其实住在家里也行,她有自信可以打得过钟崇义,用不着怕他,但没必要。
没必要继续在那里忍受钟崇义伪善的嘴脸。
桑瓷从盥洗室里走出来,远远地,瞥见了路闻舟清瘦挺拔的身影
对面仍然站着那位红裙美女。
桑瓷收回目光,走到甲板那儿吹风。
所剩无几的酒意被海风带走,清明的意识逐渐回笼。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忽然多了一件纯黑的西服外套。
桑瓷仰起头,对上了那张冷峻立体的脸。
路闻舟:“冷么?”
桑瓷的外套湿了,已经脱了下来。现在里面就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毛衣,吹了半天的风还是有点冷的。
但没来由地,桑瓷拒绝了:“不用了,谢谢你。”
路闻舟在她脸上又看到了那副别扭又冷淡的神情,他很轻地挑了挑眉。
路闻舟俯身弯下腰,问:“怎么了?”
桑瓷安静地回望过去,“没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