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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我怔怔地看着护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身体里抽离出来,
周遭的声音全被一个屏障隔离在外。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去见母亲。
我勉强撑起身体,可没走几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意识被彻底吞噬前,我居然看到温意眠那张对我只剩厌恶的脸,居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梦中我好似回到了婚前。
我牵着温意眠的手,带她回家吃饭。
母亲提前从我这问了温意眠爱吃的菜,做了满满一桌。
桌上,她笑眯眯地将手上的玉镯子脱下,给温意眠戴上:
“意眠啊,我这儿子嘴巴笨,脾气又跟他爸一样倔,你多担待。”
温意眠反握住母亲的手,羞红着脸:
“嗯,我会对晏清好一辈子,也会和他一块儿好好照顾你的,妈。”
意识逐渐回笼,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我费力地睁开眼睛。
想起刚刚梦中的场景,我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所谓的一辈子,原来不过三年。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抬起眼看去,是温意眠的私人律师。
他面目表情地将一份协议递到我面前:“温总的意思。”
我打开文件夹。
离婚协议。
内容十分简单,总结下来就是,要我承认是过错方,并彻底净身出户。
若有违背,唯一的亲人将死不瞑目。
我看着满纸“防备”,止不住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律师见我没动,皱眉催促:
“韩先生嘱托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只有签字,你妈妈才能安稳下葬,不然。。。。。。”
不等他说完,我拿起笔干脆签下自己名字。
从她突然收到她远在国外的竹马的遗书,并相信里面那些莫名其妙的内容开始,
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开始变质,这段过期婚姻早该结束了。
律师走后,我强撑着身体去了太平间。
冰冷的柜子抽出,露出母亲苍白的面容。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像是睡着一样。
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冰的刺骨。
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没想到母亲最后是这样离开。
太平间的空气自带着寒意,刺激得额头的阵痛越发强烈。
我忍痛签下字认领,联系殡仪馆处理母亲的后事。
定好葬礼的日子后,我将通讯录列表滑至最后,拨通了那个人的号码。
“你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了,两天后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