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的。”段驰痴迷地嗅闻着谢春酌脖颈处冰冷的雨水与体温混杂的气味。
他声音嘶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咚咚咚!
咚咚!
咚!
谢春酌再次听到了段驰剧烈的心跳声和激动的喘息,而这一次,他也预感到了自己即将付出的代价。
可他有什么办法吗?
他没有办法。
谢春酌只能用哽咽柔弱的语调,温顺地应了一声好。
之后,他推开段驰,段驰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便离开了车内,关上车门,去后备箱拿出了不知什么东西,直接朝着毁掉的车和……生死不知、躺在马路边上的傅隐年而去。
谢春酌坐在后车座,双腿并起屈膝,踩在坐垫上,双手抱膝,投过车前玻璃模糊地看着雨中的一切。
就像是在看一场默剧。
油桶淋上破烂的面包车内部,尸体扔入其中,打火机点燃后扔入,轰隆一声,大火冲天,烟雾被雨水浇灭,可火焰依旧烧得灼热热烈。
段驰快步打开车门进入驾驶座,启动车,引擎轰鸣,不多时,车子往前滑去。
谢春酌握紧自己的手,在车子驾驶几米之后,还未开口,便听到了一声雷鸣巨响。
他猛然回头,看见山土轰然倒下,埋住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谢春酌耳边好像听见了不知是谁的痛苦悲鸣,随机,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响声,惊得他下意识抱紧自己的双臂,把头埋入膝中。
段驰在后视镜中看见车后的那一幕,心中骇然,而后险些畅快地笑出声。
真的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傅隐年,早就该死了!
段驰一脚踩上油门,迅速开车远离,双眼发亮地直视前方。
仿佛前方是一条康庄大道。
他终于,可以和谢春酌在一起了。
……有了这件事,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车子飞驰而过,迅速离开,那山崩之处,泥土与草、树一起横倒在路上。
雨水侵袭,将一切埋葬。
不多时,一辆躲避在另一条小道,隐秘在树木土坡角落处的黑车缓缓开出,在原地待了片刻后,再度开车离开-
之后的一切对谢春酌来说恍若在梦中。
段驰开车带他来到县城酒店当中,住下的第一晚,他就发起了高烧。
在医院内得知了傅隐年身死的确切消息,陈雯和傅父赶来,悲痛欲绝,下意识就要找谢春酌算账,但都被段驰给赶了回去。
“是他咎由自取。”段驰站在病房门口,神色淡淡,语气平静。
他看着面前衣着华贵,神情悲痛的夫妇,唇角露出一点意味难明的笑。
“说到底,是谁让他来这里的呢?你们到底是痛苦失去了儿子,还是失去了一个人人夸赞的继承人?”
陈雯如遭雷劈,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不稳,倒在丈夫怀里。
傅父冷冷地看向段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你的父亲,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段驰微笑:“那你就去跟我爸聊吧。我是什么东西暂且不说,反正你儿子是死人了。再退一步说……傅氏的股价还好吗?虽然不愿意承认,毕竟死了的傅总,能力可比老傅总要好得多呢。”
“你——!”
傅父暴怒,还来不及再训话,便听到病房内有些许动静,段驰面色一变,戏谑旁观的冷脸化为春水,立刻转身,关上门就进了里头。
病房的隔音并不好,夫妇二人听见在他们面前嚣张至极的段驰轻声哄人,像是恨不得把人含进嘴里,生怕对方因为什么而受伤。
如果傅隐年在,可能站在谢春酌床边这样哄人的,就是傅隐年吧?
陈雯懊悔又痛恨,懊悔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糊涂而叫傅隐年回村子,痛恨于为什么傅隐年要在大雨天里追逃跑的谢春酌。
也恨谢春酌为什么要跑!
她儿子还不够爱他吗?!
如果不是因为傅隐年太爱谢春酌,她也不会生了其他心思,导致现在的一切发生。
“……先去看看隐年吧。”
傅父不欲多想,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后垂眸看向怀里的妻子,低声道,“之后,我们再商量了一下其他的事情。比如:我冷冻的精子。”
陈雯面色一僵,多年保养良好的脸仿佛在一夜之间垮掉,她灰白着脸,哑声说:“好。”
二人相互扶持离开。
病房内,谢春酌呼出一口热气,脸颊两侧泛着潮红,嘴唇微干,呈现出一种紧绷感。
段驰给他喂了一点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