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身体很热,香味很浓郁,将床榻帷帐内的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
谢春酌额头溢出热汗,他不由身上推拒了对方一下,然后被攥住手腕。
他终于忍不住往旁看去。
翡翠般的绿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
什么也没说,他们对视几秒,谢春酌的手腕逐渐被摁压到头顶上方,轻薄的寝衣褪下,雪白的皮肤在暖气的蒸腾下显出细密的汗水,骨节处泛着淡粉色的光泽,惹人垂涎。
“……魏异。”
隐忍的呻吟中带着几分脆弱,谢春酌攥住垂落在身前、微卷的长发,往下一扯。
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坠在纤长的睫毛上,将它们打成一簇簇,双瞳剪水,透出压抑的欲望,魏异却看出了其中深处,隐藏着的冷漠。
“就快了。”魏异吻去他眼睫上的水珠,轻声哄道,“……就快了,再等等。”
烛火摇曳,照亮一片天地。云翻雨覆,纱帐垂坠,情至深处,自是一番好滋味-
午后,冬日,雪扑扑而下,不消半日,便满至行人小腿处,走动不得。
好在日光温暖,晒化了些许雪,地面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照得人不禁避开目光,以免灼伤眼球。
谢春酌靠在窗台上,身上披了一件厚斗篷,绒白狐狸毛扫在他的脸颊,长睫微颤,比起白日里外出时的矜贵,更添几分纯真。
他将醒未醒,半睁眼睛,待到神智清醒,便被进门的柳夔随手捞到怀里。
“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嗜睡?”柳夔低头看他,面带不悦,“我晚上又没有总是折腾你,况且你的身上……为什么有香味?”
柳夔疑惑又警惕。
自从那次从荣国侯府回来之后,魏琮就没有再派人来请过谢春酌,就连魏异也像是销声匿迹,彻底害怕了柳夔,不再来缠着谢春酌。
而季听松,也像是彻底明白了与谢春酌的不可能,路上遇见,也只是当作陌生人,漠然离开。
柳夔对此很满意。
没有人再来干扰他们,他们恢复了如同在木李村的生活。
但不知为何,柳夔总觉得有暗流在表面之下涌动。
真的能那么轻易地解决掉他们吗?谢春酌真的会甘心,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边吗?
十二月将至,年一过,没过多久,春闱就到了。
谢春酌必定不可能只满足于进入殿试,按照柳夔的猜想,必须是前三,甚至有可能是状元。
柳夔心下不免有几分不安。
妖不能干预国事,否则影响国家气运,会有损自己的修为,尤其是柳夔还是一条白蛇。
蛇化蛟,蛟化龙。
而人间国运,便是龙气所在。
柳夔成仙之日在即,若出了差错,怕是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才能再次获得机会。
……可他怎么能不答应谢春酌的要求呢?他怎么舍得,又怎么……敢?
谢春酌是真的敢与他翻脸。
柳夔心下的忐忑不安,面上却没有透露给谢春酌半分。
他如守护着珍宝,秘而不发的野兽,等待着最后的机会。
柳夔注视着困倦的谢春酌,突然想,如果不能成仙也可以,只要谢春酌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但,谢春酌只能有他,必须,只有他。
他们之间不能再插入任何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柳夔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怀里人乌黑的长发,对方脸颊温暖的体温使得柳夔沉迷。
蛇的体温低,性子冷,柳夔以前在木李村也不常接触村民,只给予庇护,直到谢春酌来了,才与其日日纠缠。
时至今日,柳夔都习惯了贴近对方。
“还能有什么原因?冬日犯困罢了。”谢春酌不堪其扰,侧头躲开,懒懒道,“身上的香味,你自己寻原因吧,毕竟我的东西,不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吗?”
这话倒确实是真话。
柳夔哼声:“晾你也不敢背着我去偷人。”
谢春酌什么也没说,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柳夔眯起眼睛,捏起他的下巴,道:“我天天都跟在你身边,你要是有本事,就梦里去找男人,否则……被我抓着了,别怪我不客气。”
第150章
柳夔照常撂下狠话,便拥着谢春酌,化作一条白巨蟒,困倦入睡了。
自己嫌弃着谢春酌觉多,自己却眨眼间陷入睡梦。
但这也正常,毕竟冬季正是蛇冬眠的日子,若不是想着谢春酌,柳夔恐怕现在早就在木李村的洞穴里安眠,等待明年春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