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114章（第1页）

&esp;&esp;将军认真地听过她的所有倾诉之后，拿起她的电子书翻阅，目光随意滑过那些匆匆翻过的页码：

&esp;&esp;“被认为是人类让你感到开心吗？”

&esp;&esp;“……大概？”

&esp;&esp;奥黛尔觉得至少自己不讨厌这个猜想：

&esp;&esp;“我想要同类。有同类很好。”

&esp;&esp;“噢。我几乎忘了你时常感到孤单。”

&esp;&esp;将军放下书，让她来到自己怀里。

&esp;&esp;她逐渐喜欢上了他舒适的拥抱和温度，甚至连他的气味都像是睡梦中延续的一样隐隐约约，引人困倦。

&esp;&esp;他和她说话时，经常用的尖锐命令词减少了，改成了缓慢柔和的音节：

&esp;&esp;“可能事实会让你失望，但是书中描写的离奇情节都是专门为孕母设计好的，富有教育意义的，为孕母们消遣时间用的。至于事实部分，如果一本故事书太过讲究还原所有历史细节，故事就失去了趣味。”

&esp;&esp;“所以一切都不是真的？”

&esp;&esp;奥黛尔警觉道：

&esp;&esp;“这些故事，人物，包括作者都是虚构？”

&esp;&esp;将军等她震惊过后才回答道：

&esp;&esp;“不全都是，但有关我的部分故事不可信。我绝不会让一个负罪的孕母回到家乡接受审判，也不会从圣母殿挑选自己的孕母。但是毕竟这是故事。”

&esp;&esp;“所以作者在骗我？”

&esp;&esp;将军试图缓解气氛的努力没有奏效。奥黛尔差不多失去了对这本书的所有信任。

&esp;&esp;他侧头思考了一阵，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敲打着奥黛尔的手臂。最近她的头发又长出来一些，长短不一地垂到了肩头，现在正在戳刺着她的皮肤。每到这时，她都很想干脆剪掉它们。既然它们的存在无用，那又何必存在。

&esp;&esp;“不，我想这样对你解释。”

&esp;&esp;将军帮她把碎发撩到了耳后，动作简直和奥黛尔希望的一模一样：

&esp;&esp;“这本书的作者借用了真实的历史，用自己的感情将其改编，汇聚在一起编撰成为了一本书。”

&esp;&esp;他短暂停顿一会，把电子书还给奥黛尔：

&esp;&esp;“等你见过更多的事物，自然能学会辨别真理和情感，你就能更加理智看待这种故事。这也是你受教育的意义。”

&esp;&esp;奥黛尔把电子书关闭，看着自己和将军交叠的那两只手。

&esp;&esp;她想到了在梦中坠落的他。变成骸骨的他。

&esp;&esp;将军看出了她的想法，收紧手指反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你因为孤单而害怕。”

&esp;&esp;“嗯。”

&esp;&esp;“你从来不孤单。你的同类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esp;&esp;他的手向上抬起，穿过她的发丝，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奥黛尔的身体首先因为即将要被注射血液的预想而感到轻快，甚至不等他有其他动作就首先要攀上他的身体。但是她立马想起来这样不对。

&esp;&esp;她悄悄把手缩回去，控制自己想着其他一样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esp;&esp;食物，冰水，风，室外……

&esp;&esp;仿佛所有血液都在往脖颈处聚集，拒绝让她冷静思考。她绝望地抬头望向将军。

&esp;&esp;他冷静命令道：

&esp;&esp;“闭上眼睛。”

&esp;&esp;她按照要求，闭上眼睛，内心的失望感即将沸腾而出。

&esp;&esp;他在变化外形。奥黛尔能听出来，能感觉到更加灵活，纤长，光滑的躯体在包裹着自己，如同低音乐器和鸣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esp;&esp;“听一听卵鞘的活动规律。找到它，和它对话。”

&esp;&esp;在黑暗里，她的血管的搏动规律和卵鞘的活动规律时不时重合。将军的三对足紧紧抓住她的身体，安抚着她的腹部，声音直达她的脑海：

&esp;&esp;“现在，想象它的模样。和它见面。”

&esp;&esp;奥黛尔眼前瞬间被光芒照亮。光芒中什么都没有。她自己的心跳声统治了这片领域，从她脚底到无限遥远的远方。

&esp;&esp;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永久孤单下去，直到……

&esp;&esp;另一种跳动的声音从她的心跳声中诞生。

&esp;&esp;她看见了自己的血管网络正在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凭空形成一个稍小的人形。

&esp;&esp;这是一个……

&esp;&esp;她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