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凌芝顏,眼底血紅,瞳色深邃,蒼白的臉上溢位千年冰川般的殺意。
靳若:媽耶媽耶媽耶,揚都花氏這發瘋的毛病不僅遺傳還傳染!
方刻:凌老六莫不是餓得太狠,導致性格大變?
姜文德額頭薄汗,喉結動了一下,“凌司直,你這是何意?”
凌芝顏持劍的右手紋絲不動,右手從懷中掏出暗御史令,懟在姜文德眼前,姜文德瞳孔劇烈一縮,面色驟變。
“吾乃聖人御封暗御史凌芝顏,奉聖人命,徹查安都府衙司法參軍花一棠和淨門林隨安被害一案!”凌芝顏字字擲地有聲,“見暗御史令,如聖人親臨!”
花一桓反應最快,當即撩袍下跪,眾人也紛紛跪地,姜文德眼角狂抽數下,慢慢跪下了身。
凌芝顏收刀入鞘,高舉暗御史令,“此案案情重大,即刻奏請三司會審,涉案一干人等,包括安都刺史嘉穆,御史臺中丞姜文德在內,皆不可離開府衙半步!”
嘉穆:“冤枉啊!”
姜文德:“荒唐,此案與我何干?!”
凌芝顏:“違令者,斬!”
穀梁等人大喜,紛紛抱拳高呼:“謹遵暗御史之命!”
嘉穆飛快看了眼姜文德,姜文德面色一冷,打了個響指,金羽衛橫刀出鞘,一擁而上,不良人當即調轉刀鋒迎上金羽衛,萬林和十八騎押後,與此同時,靳若吹了聲口哨,天樞率浮生門門徒從四面衝出,金羽衛瞬間被包了餃子。
“又想殺人滅口?”靳若冷笑,“你們能有點別的招嗎?”
凌芝顏聲色俱厲,“姜中丞,你想作甚?!”
姜文德站起身,眼中殺意盡顯,“暗御史又如何?你們莫不是忘了,此處是安都城?!”
花一桓挑眉,“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花氏家主?”
姜文德冷笑更甚,“縱使你花氏富可敵國又如何?你花氏的勢力皆在揚都,如今遠水救不了近火——”
“義兄啊啊啊啊啊啊——”圓滾滾的白向飈著淚衝進了院門,“我來遲了啊啊啊啊啊——”
身後是同樣圓滾滾的青州白氏家主白嶸,再後面是三個發須全白,精神矍鑠的老頭子,白汝儀失聲驚呼“家主?大長老?三長老?”
方刻:“誰?”
靳若:“隴西白氏的家主白浩然和兩個長老。”
之後就更熱鬧了,滎陽淩氏家主凌修風和青州萬氏家主萬萍都帶了幾十人的護院隊伍,兩大世家皆是軍功出身,護院都是戰場下來的戰士,煞氣駭人,一進門就毫不客氣將金羽衛擠到了犄角旮旯。
凌修風往凌芝顏身邊一站,萬萍在萬林身後一杵,怎麼看都不是來奔喪,而是來打群架的。
最後進院的是一行車隊,豪華程度與花氏不相上下,第一個跳下馬車的女子身著白裙,有傾城之貌,居然是花一夢。
被花一夢扶下車的,也是一名女子,身形高挑,帶著白紗及踝的大冪籬,身後的貼身護衛皆是女子,頭戴黑色冪籬,身著紫色勁裝,腰佩橫刀,娉婷越過一眾大老爺們,來到花一桓身前,屈身行禮。
“乾州姜氏姜熙榕,見過花家主。”
花一桓面有詫色,“想不到舍弟之事竟是驚動了姜家主。”
“花家四郎聰慧過人,正直果敢,為民請命,破奇案,平民怨,堪為我朝肱股之臣,當受萬人敬仰。”姜熙榕側目看了眼姜文德,“姜中丞雖然官居高位,但畢竟還不是太原姜氏的家主,這麼大的事兒,又在你安都城的地界上,太原姜氏只派你一個小輩過來,也未免有些太不懂禮數了吧?”
姜文德臉皮狂抽數下,躬身行禮,“姜家主所言甚是,是姜某考慮不周。”
白嶸看了看四周,“花老弟,這花宅怎麼連個靈堂都沒有啊?”
花一桓眸光一閃,上前提聲道:“舍弟花一棠被害一案,案情複雜,內有隱情,現已上奏朝廷請三司會審,案情一日未真相大白,花氏便一日不設靈堂,不發喪!還請諸位家主為揚都花氏做個見證!”
眾家主齊齊頷首:“理應如此!”
此言一出,嘉穆的臉綠了,姜文德的臉青了。
靳若和方刻偷偷豎起大拇指慶祝。
凌芝顏長吁一口氣,抬頭望向遼遠的天空。
四郎,林娘子,你們如今在何處?何時歸來啊?
*
小劇場1
林隨安:阿嚏!誰在唸叨我?
花一棠:阿嚏阿嚏阿嚏!誰在偷偷罵我?!
*
小劇場2
是夜,木夏瞅著桌子上的羊肉餺飥很是發愁。
一碗餺飥端進去,凌六郎只吃了幾口,又端出來一大半。
這樣下去,四郎和林娘子還未回來,凌六郎先餓死了。
要不,真準備點王八甲魚湯?凌六郎不會虛不受補吧?
夜風冉冉,香風如春,花一夢飄了過來,“小木夏,何事發愁啊?”
木夏指了指屋裡,“凌司直只知道看卷宗,不吃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