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丹瞥了一眼，低頭回答：“沒錯。”
這一次，奧格瑞姆感到的不再是對族人不爭氣的憤怒，而是一股刺骨的冰冷。彷彿在這麼一瞬，虛無縹緲的死神鐮刀如同不可捉摸的冷風一樣直接與他雄壯的身軀錯身而過。
從登陸辛特蘭之後發生的一切，如同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裡反覆播放。
奧格瑞姆忽然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在鬼神掌心中跳舞的可笑小丑。自以為拉攏到新勢力的加入，轉而急行千里襲擊精靈的主城是一招好棋。誰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都在杜克的算計當中。
如果之前證據還不明顯，那麼從破解符文石開始，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杜克同樣垂涎於符文石的力量，礙於精靈與人類歷來的良好關係，他無法主動去做這件事。所以他借獸人之手先行破壞，然後自己撿便宜。
精靈不屬於洛丹倫聯盟，精靈死再多也跟他這個人類無關，跟聯盟無關。
所以他就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眼觀看十幾萬精靈被他們和巨魔的聯軍屠殺，直到精靈撐不住服軟。
惡名固然是部落全包了。
好處很明顯是杜克撈了！
儘管奧格瑞姆不知道杜克撈到的是什麼東西，但顯然杜克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於此時此刻，直接立下旗子警告部落。
祖魯希德滿面不在乎，咕嘟著：“那個什麼杜克在又如何？我就不信他能一個人拯救那麼多的長耳朵。”
“哼！”奧格瑞姆冷哼一聲：“杜克·馬庫斯跟他的君主所信奉的神聖力量沒有一丁點關係。他可以連自己國家的主城都燒掉。為什麼就不能在部落攻陷這座城市的時候，把長耳朵的城市也燒掉，讓我們跟長耳朵陪葬？”
對自己都能這麼狠的傢伙，對別人一定更狠！
這個道理似乎很準確。
只可惜，奧格瑞姆永遠不可能知道，杜克的出身跟暴風城一點干係都沒啊！
奧格瑞姆苦逼了，這位大酋長猶豫了。
對於杜克的守城功夫，奧格瑞姆絕對有最深切的體會。那些在立體化打擊之下哀嚎死去的同胞聲音，似乎猶在奧格瑞姆耳邊迴響。
如果奧格瑞姆此刻部落大軍在手，背靠黑暗之門的補給線，能獲得源源不斷的獸人部隊增援。或許奧格瑞姆還真不信邪，要跟杜克打一仗。
不管怎說，順手滅掉一個種族的首都，也是一件相當振奮士氣的事。
那是在杜克沒插手的前提下。
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原本奧格瑞姆認為格羅姆·地獄咆哮的主力部隊，哪怕無法攻陷人類最強王國洛丹倫的首都，也可以予以人類聯軍重創的。誰想到格羅姆的突擊會毀在一種杜克發明的新式火焰武器上面？
偏偏這是在他答應了祖金攻打精靈，踏入了永歌森林之後才獲知的訊息。
格羅姆光靠自己的兵力已經無法突圍了，必需要靠他的黑石氏族才行。那麼他根本沒有再耗在這裡的資本。更何況杜克那種哪怕自己賠慘了都要在你身上咬下塊肉的性子，最讓奧格瑞姆頭痛。
綜合這麼多，奧格瑞姆反而認定，撤退才是必然的選擇。他萬萬不會想到，只要他真想打，銀月城根本扛不住……
“通知祖金！撤！”大酋長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