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眯著眼,神情冷漠,用光腦翻出霍華德的名片id,沒過多久,他調出了辛夷出車禍後,霍華德錄製下來的最新一次手術實況。裡邊長達1個小時23分鐘,但男人十分不滿,指出了霍華德人為刪減的片段時間,“你跟了我做實驗這麼多年,應該知道,除了極少數的手術不需要錄製外,每一場手術我們都是有明確記錄的”。
組員點頭,但還是不知道對方突然厭棄霍華德,是什麼意思?
組長憤憤道:“可是霍華德交上來的資料,整整少了五分鐘片段!”
組員還在感嘆組長年紀這麼大了,玩裝置玩的還是如此溜,居然連準確的刪減時間都知道。接著,在他無意用手指點開的下一秒,組員的臉色忽變,看清楚了手術實況錄製開始,到最後,每一幀都有打上[缺少五分鐘錄製片段]的醒目標記。
霍華德,你是一點心眼子都不藏啊!
此時的霍華德,並不知道組長開始懷疑自己,居然是因為這段資料。
正是因為在手術室意外遇到了走錯了菜鳥醫生,自帶的影像儀識別失敗面孔,停止錄製了五分鐘,這與霍華德明明無任何干系,真是天上無緣無故掉下一口黑鍋,洗也洗不清了。
此時,在辦公室的組長,狐疑道:“你應該知道實驗體的特殊性,她已經成功轉移了意識兩次。”
“你也知道霍華德私底下進行的試題,是多麼激進危險!意識切割,對於我們現在的實驗體系來說,根本無法順利完成。”
組長平常很寶貝辛夷,睡不著覺了,還要翻看著好好活在世界上的實驗體,生怕對方意外死了。除了上回如此驚險之際,其餘時間,組長從來沒想過要放棄辛夷。
他在組員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下達了監控霍華德的指令。
組長還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揣測,冷著臉道:“我懷疑現在明面上的實驗體,不是一次意識遷移的樣本”。
不是一次意識遷移的樣本?這怎麼可能,人不是好好活在我們面前嗎?年輕的組員震驚之下,瞳孔瑟縮,他反而開始害怕起...面前的組長要爆出什麼驚天的大訊息。
老組長欣賞完對方的表情後,才不緊不慢說道:“焚化爐到底有沒有完全燒燬了屍體,我們無法得知,只有霍華德一人知道。”他頓了頓,眼神一滯,想到了從前關於辛夷的情況,都是霍華德轉述而來,心下更加懷疑,不信任男人。
他努力用最平靜的情緒,說出自己的推測。
“我說,如果霍華德的試題成功了,你怎麼想?”
組長的語氣變得猶豫起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組員想了半天,緊接著腦海裡閃過辛夷嗜殺的幾大名場面,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意識切割若是成功了,就代表世界上出現了兩個實驗體,還是兩個實力不相上下的兇惡實驗體。年輕人的語氣開始發抖,顫顫悠悠道:“組長,若是霍華德私自進行了這類違禁手術,還不幸的成功了...我們確定沒有暴露嗎?”
“車禍後的辛夷,若是還活在世界上,她的記憶...我們無法保證有沒有被刪除。”
“你忘了辛夷的異樣舉動嗎?”組員猛然想起了警署前被操控殺人的載具,車上的鏡頭顯示,女人用偽裝的外表,挑釁的看了一眼他們。只要想到世界上還有另一個辛夷存在的可能,再想起這傢伙惡劣的性子,毫不留情的擊殺著敵人們,年輕人眼眸中的恐懼更甚。
這種大殺器,躲在外邊,伺機找尋著實驗組的大本營,也太恐怖了!
組長瞥了一眼對方擔驚受怕的小眼神,好笑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將我說的話,太放在心上,壓力多了排解不出去,不就和霍華德那瘋子一樣”。組員眼珠子亂轉,“組長,我們也別杞人憂天了,事情可能沒我們預想的這麼壞。”
老組長沉吟道:“也是,只是我一個還沒有被證實的猜測”。
意識切割手術,若是真的能做出來,總歸利大於弊。再說了,哪能次次都被霍華德撞了大運,他想成功便能成功?
兩人緩了緩心情,再一抬眼,被關閉的螢幕上,跳出了辛夷所處的環境。
老組長擺了擺手,讓組員先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接著,他接通了霍華德的視訊。
*
辛夷在包廂裡,思量為聯邦政府工作的後果。
她卻不知門外的兩個男人,較勁了多久時間。
一直擔心阿金的李沐澤,從接到了辛夷的包廂申請後,心情往下墜去,李沐澤回想十分鐘前的李道金,消瘦的臉龐,加上眉宇之間的憂鬱惆悵,簡直了...讓他這個做哥哥的,更加覺得自己不是人。
你說什麼時候脫敏,非要現在脫敏?
看吧,把阿金嚇得臉都白了。
於是,李沐澤跟隨本心,往樓上找去,在電梯開啟的一瞬間,男人看見了本不應該出現在此的宋眠。
宋眠拘謹的站在電梯門口,理著自己被辛夷扯亂的衣領,麥裡是組員的驚呼聲,下一刻,二哥的拳頭強硬襲來,“嘭”的一聲,宋大警長平生第一次被打,眼瞳赤紅——
宋眠詫異的接過對方遞來的拳頭,反身快速肘擊,甚至都沒想動腳上功夫,習慣性的左手撫上了警槍的槍把,接著,他略過李沐澤難看的臉色,單手背在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回身鉗制住了李沐□□uang”的一聲,李沐澤眼冒金星,手被對方用手銬銬住,釘在了辛夷包廂的門前。
李沐澤不依不饒叫囂道:“宋眠,你敢說阿金受傷,和你沒關系?”
在宋眠的預料之外,李家人居然得到了李道金更新過後的檔案,他的檔案級別一升級,稍微懂一些官場情報的人,都心照不宣。一,是估計李道金快升職了,智腦潘多拉暫時鎖定了他的檔案。二,則是李道金的身份有異,智腦潘多拉正在判斷他的身份。
李查爾還沒死呢,別人想避著他,都沒有那麼大許可權。
李沐澤正是在上樓前,從儲物室轉道出來,得知了李道金檔案的異樣,潘多拉的動作夠快,也抵不過人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資料可以作假,可以欺騙人,但只要潘多拉的資料庫不崩潰,這些...無法真正被掩蓋。
宋眠趁李沐澤被拷之際,發狠道:“姓李的,你既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應該感謝我,不必如此氣憤。”
他下意識看向潘多拉的監控鏡頭,捂著嘴輕聲謾罵對方。
李沐澤看清了包廂的序列號,火氣都來了,居然將他拷在了這間包廂前,門內便是可能身體還抱恙的李道金。
他咬牙切齒,澄亮的眼睛裡裝著滿滿的怨氣,幾乎是用牙齒擠出來的音罵罵咧咧,“宋眠,要打架往樓道走去——”
宋眠看了一眼包廂的序列號,轉身無聲的白了一眼對方,鬆開了他的一隻手,收起了小手銬。
兩人避著辛夷,果真往樓道深處走去,再往裡邊走,可就是員工間了,李沐澤和宋眠停步在此。宋眠站定後,不知道從哪兒取了一支電子煙,叼著煙不客氣的語氣說道:“李沐澤,你該慶幸一年前,我與你哥哥李星野有過一樁交易,放了你們兩兄弟。”宋警長提起這筆不值當的交易,還有些肉疼。
而他指的“放了你們兩兄弟”,自然是沒有過多盤問的李道金,和可能做假證的李沐澤。
此時,宋眠腳下早就踩碎了監聽麥,隊員們聽見了一長串的嘶鳴聲,耳朵都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