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尖锐的警报声中恢复意识的。
视网膜上残留着机械少女爆裂时的火花,鼻腔里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右手腕的倒计时数字变成了猩红的"",皮肤下仿佛有蚂蚁在啃噬骨髓。
"玻璃房。"乔家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们被分到不同隔间了。"
睁开眼,我正躺在米见方的透明立方体中。六面都是强化玻璃,能看见相邻隔间里的齐夏和乔家劲。整个空间由数百个这样的立方体组成,像被孩童胡乱堆叠的积木塔,某些区域已经出现裂痕。
"氧气浓度,每小时下降。"齐夏敲打玻璃壁,他头顶的数字不知何时变成了的双重影像,"找通风管道。"
我挣扎着爬起来,突然撞见倒吊在天花板上的人脸。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正透过玻璃俯视我,黑色长袍垂落如蝙蝠翅膀。他头顶的数字是静止的"∞"。
"早安,实验品们。"面具人用手术刀轻敲玻璃,"今日课题是呼吸的奢侈。"
整座迷宫突然剧烈震动。我所在的立方体倾斜度,未固定的物品全部滑向角落。墙壁上浮现出血色方程式:
【o?=Σ死亡人数x】
"补充规则!"鸟嘴医生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每死亡一人,全体氧气补给增加两小时。现在开始投票——"
玻璃壁突然变成触摸屏,浮现所有参与者的头像。我惊恐地现小雨的照片也在其中,虽然她的立方体早已空无一人。当我的手指无意中碰到某个陌生男人的照片时,对方隔间突然降下金属闸门。
"不!我没同意——"男人的惨叫被骤然抽空的氧气截断。他的身体像被无形大手攥住,眼球突出眼眶,在玻璃上留下带血的抓痕。
乔家劲突然猛踹我们之间的玻璃壁:"林郗!看脚下!"
低头瞬间,我差点咬断舌头。立方体地板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显示屏,正播放着男人生前的走马灯——他在现实世界是名产科医生,最后一个画面是手术台上同时死去的孕妇与婴儿。
"触碰死者记忆"鸟嘴医生陶醉地转圈,"多么美妙的新能力啊。"
我这才现右手掌沾着那男人的血。当血珠渗入皮肤时,剧烈的窒息感突然扼住我的喉咙。视网膜上炸开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无影灯、染血的手术钳、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平音
"呼吸!"齐夏的吼声将我拉回现实。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通风管道,正将橡胶管塞进我们隔间的接口,"别碰尸体,他们在植入记忆病毒。"
乔家劲突然指向迷宫深处:"那里有亮光!"
三百米外的核心区域,圆柱形玻璃舱缓缓升起。舱内悬浮着由人类肺泡组成的粉色树状结构,枝条末端连接着数十个婴儿大小的氧气瓶。每个瓶身上都刻着不同参与者的名字。
鸟嘴医生的手术刀突然抵在我后颈:"想通关吗?带我去拿齐夏的肺泡。"
他的黑袍下伸出机械触手,尖端弹出注射器。透过半透明的药液,能看到无数纳米级的金属颗粒正在游动。我头顶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齐夏正用消防斧劈砍隔断墙,他分裂的数字此刻疯狂闪烁。
"他的肺泡能再生"医生舔着面具的排气孔,"但你猜猜普通人被摘除后能活多久?"
求生本能让我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刺向身后。本该命中颈动脉的突袭却穿透虚影,医生出现在两米外的天花板上怪笑。但这一秒的干扰已经足够——齐夏的斧头终于劈开通道,乔家劲拽着我滚进通风管道。
逼仄的金属管道里,我们像三只垂死的老鼠般爬行。齐夏的指甲在爬行中剥落,血迹组成奇怪的符号。当我们在核心舱前汇合时,氧气浓度已降至。
"方程式是骗局。"齐夏咳出带血的泡沫,"真正解法在"
他的声音突然中断。医生倒吊着从管道滑出,手术刀精准刺入乔家劲的锁骨。我扑上去阻止的瞬间,医生突然撕开自己的鸟嘴面具——下面是张没有五官的金属脸,额头上镶嵌着小雨留下的齿轮。
"你们还没明白吗?"机械合成音从腹腔传出,"所谓通关,就是成为我们的一员。"
濒死的眩晕中,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按在医生胸口。金属外壳下传来微弱心跳,触碰到核心齿轮的刹那,海量数据流灌入脑海:
【清理工编号:d-o】
【本次任务:回收齐夏(异常个体)】
【警告!检测到未知变量——】
剧痛让我几乎咬碎牙齿,但某个关键信息在疼痛中浮现:所有氧气瓶的名字都是倒写的。当我不顾一切地扑向刻着"夏齐"的瓶子时,医生的机械臂贯穿了我的腹部。
鲜血喷在玻璃舱上的瞬间,整个迷宫响起刺耳的警报。核心舱突然降下,肺泡树伸出毛细血管缠住我的伤口。系统的机械女声宣布:
【检测到牺牲行为】
【氧气补给重置为】
【哀伤之匙:怜悯】
医生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金属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内部蠕动的血肉组织。齐夏趁机将消防斧掷向迷宫顶部的储气罐,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飞。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自己的右手腕浮现出银色纹路——那是纳米机械组成的微型齿轮,正缓缓咬合着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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