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河深处,灰光未息。
霍思言睁开眼,身周尽是碎裂的魂光。
她踉跄着站起,眉心的印记已几乎黯淡。
她望着那金戟断落的方向,轻声呢喃:“我赢了……还是输?”
她忽地转身,魂力一震。
不远处,一抹熟悉的气息传来,谢知安。
他浑身是血,靠在残碑上,微微睁眼。
“你……回来了。”
霍思言扶他起身,声音轻颤。“还好,你没被命河卷走。”
谢知安勉强笑了笑。
“你改了命,天都在抖。”
霍思言抬头,只见远方的天穹被血色光芒灼烧,一股全新的气息自南荒升起。
她的心,骤然一紧。
“他,动了碑。”
“谁?”
“夷烛。”
她的声音极冷,指尖燃起灰焰。
风,从南荒的方向吹来,带着焦灼与血腥的气息。
霍思言抬头望去,只见天穹之上,一条赤金光柱自极南直贯云霄,沿途燃起无数阴魂之火,仿佛整片天都在被点燃。
“他真的动了碑。”
谢知安声音低沉。
“是逆碑。”
霍思言神色冷凝,指尖燃起的灰焰在风中跳跃不止。
“那是对命碑的反噬,只要它存在,天下所有魂脉都会被它吞噬。”
“那我们该怎么办?”
沈芝皱眉问。
霍思言缓缓闭上眼,灵息扩散开去。
片刻后,她睁眼,声音冷得像是从风雪中挤出来的:
“先回昭国,魂门会趁乱出手,太后不会坐视,现在三方都在赌。”
“赌什么?”
“赌,谁能先掌控逆碑的根。”
回到地表,山河已变。
曾经的北疆雪岭,如今裂开一道贯穿天际的沟壑,地脉翻涌,魂气外泄。
数不清的魂兽在地底徘徊,仿佛天地间的秩序正在被撕碎。
沈芝低声叹息。
“短短一日,天就变了。”
谢知安默默不语,只望向霍思言。
她神情冷峻,灰焰在掌间流转,目光落在远处昭北边城。
“那里有动静。”
他们快步靠近。
边城之上,浓烟滚滚,魂光闪烁。守军与魂师正在交战,而那旗帜上,赫然是,魂门的印记!
“魂门的人竟然直接出现在昭境?”
沈芝一惊。
霍思言的声音冷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