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微敛,语气忽然低沉。
“她若仍在人间,逆碑便不稳。”
“可她毕竟……”
“陛下。”
太后截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镇魂一脉,本是为葬天下而生,她若真要逆命,天下必为其葬。”
“你要记住。”
太后的声音低沉,仿佛穿透夜色。
“魂术不灭,帝心不立。”
皇帝缓缓俯。
“儿臣,自然知道。”
太后转身而出,衣袍轻拂间,留下一阵几乎冰冷至极的气息。
她走出殿门,抬头望向天际那道赤光。
“夷烛,霍思言……”
“命碑碎在你们手里,却未必是你们能承的命。”
她的声音轻若叹息,然而落在风里,却如冰刃刺骨。
北境,夜更深。
霍思言立在破城之上,掌心灰焰闪烁。
天穹之中,逆碑的光影越来越清晰,像是在昭国与南荒之间形成一道横断的壁障。
“他在逼我。”
霍思言的语气近乎冷到极致。
谢知安沉声道:“夷烛要的是你的魂。”
“他要的,不止是我的魂,还有镇魂之血。”
霍思言缓缓抬眸,灰焰燃得更盛。
“既然他要镇魂……”
“那我便让他见识,何为逆魂。”
夜风呼啸,城中魂火一盏盏点燃。
她的背影立于风雪之间,灰焰如星,冷光如刃。
雪夜,昭北边城外。
风掠过断壁残垣,带着血与灰的味道。
霍思言立在残垛上,远望天际那道赤金光柱,指尖的灰焰在寒风中不断摇曳。
“夷烛在南荒立碑。”
她低声道。
“那道光连着魂脉,他以逆魂为引,正在改写天下的魂序。”
沈芝神情紧绷。
“若逆碑真能重铸魂序,我们昭国的魂脉……是不是会被吞并?”
“不仅是昭国。”
谢知安沉声道。
“连魂门、南荒,都逃不掉。”
霍思言转过身,眼底的冷光几乎凝成实质。
“他在赌天命,我不与他赌。”
沈芝微愕。
“那你?”
“我逆命。”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震在风雪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