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早年入宫时,被她亲手推向死路的太监、婢女、少年……
他们都在笑,对她低语道:“你不是救世主……你不过是另一个毁灭者。”
霍思言一步一步踏入血河,魂血沸腾,指尖的镇魂戟残片不断颤动。
她喃喃自语道:“你们说得对。”
“我不是救世主。”
下一息,灰焰骤起,幻音空间剧烈撕裂,她猛然拔戟,一戟劈碎整条幻河!
魂音崩塌,幻象尽毁,现实世界中,千音井灰光陡然内敛。
“思言!”
谢知安疾步上前。
只见霍思言缓缓睁眼,手中多了一块残片,而她掌心,竟已无伤无血。
她轻声道:“最后一片……回来了。”
夷烛嘴角微扬,却什么都没说,只在心中轻声一叹。
“镇魂戟归位……五脉之战,怕是要提前开始了。”
沈芝迅收起结界图。
“走吧,离开望魂宫,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正欲起身,却猛然听见井底深处,传来一道幽幽女声。
“来都来了,不留下些……魂,便太不识礼了。”
下一瞬,井底魂光炸裂,一道影身浮现虚空,披执琴,神色冷艳如霜。
正是东渊脉主。
音魂玄珑!
“来都来了,不留下些……魂,便太不识礼了。”
这句幽冥之语仿佛从千音井底浮上来的涟漪,空灵却致命。
霍思言转身,戟锋护身。
沈芝反应迅,结界瞬息布起。谢知安则站于她身前,目光如刃。
而井中,那道身影终于缓缓浮出。
她披执琴,身形修长,双眸却空洞无神,周身氤氲着不属于人世的幽魂气息。
身上的黑纱如墨染流云,腰间悬挂着古纹铜铃,随她步伐微响,似魂之催命。
正是东渊脉主,玄珑。
“这就是……她?”
沈芝声音低到极致。
“她不是人,是器魂!”
“不是纯粹的器魂。”
夷烛忽然冷声接话。
“她是“封魂琴”的守魂者,自愿化形,半人半器,也就是说,她能动用整个望魂宫的魂力来杀你。”
玄珑走出千音井,脚不沾地,十指微张,琴横于胸前,清光乍现。
“归魂者……终于出现了。”
霍思言垂眸,掌中戟刃已与她气息相连,隐有异动。
“你在等我?”
她问。
“不是你。”
玄珑声音空寂,像从千年前传来。
“是镇魂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