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殁台,位于昭国西境与旧中洲断界之间。
那是一片连地图都难以标明的混沌地域,数百年前被魂灾席卷后,寸草不生,灵气紊乱,常年死雾弥漫,被史官称作“魂压禁地”。
行至边界,已是五日之后。
一行人身披斗篷立于崖口,远望那灰蒙如墨的山岭,山巅如断刃直插云海,宛若被天斧劈开。
“这地方,真他娘的晦气。”
夷烛啧了一声,语气却透出兴奋。
沈芝蹲下察看脚下泥土,指尖轻拂。
“这不是普通的灰,是尸土。”
“尸土?”
谢知安皱眉。
“此处早年为魂灾战场,千军万魂俱灭。”
霍思言低声道。
“玄殁台下,埋的是镇魂旧军,也是九魂遗器最后的守护人。”
沈芝抬眼看向她。
“若真如此,入内之后,别指望还有活人欢迎我们。”
夷烛咧嘴道:“但也别担心,死人多的地方,机关不会少。”
众人踏入雾界边缘,脚下沙石松动,第一步就像踏进了另一座世界。
四周温度骤降,耳边似有微弱低语随风而来,不辨男女,亦不辨时代。
他们按图索骥,顺着古道残迹缓缓前行。
渐行渐深,四周浮现出大量嶙峋巨石,有的刻有上古铭文,有的干脆呈现半具残骸形状。
手持骨刃,覆甲破裂,仿佛在时间洪流中被定格。
夷烛小声低语:“你说……这些魂兵,会不会还活着?”
话音未落,沈芝忽然抬手制止众人。
“停。”
她目光锁定前方一块塌陷地段,隐隐有铜丝光泽在土中闪烁。
“有阵。”
她沉声。
霍思言俯身细看,只见那铜丝交缠,构成古阵“幽锁纹”,其阵心之处,一块漆黑石碑微露一角,碑上铭着一个字。
囚。
谢知安试图绕行,沈芝却摇头。
“这阵不是陷阱,是……门。”
众人交换眼神。
夷烛突然咧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根兽骨匕,朝“囚”字一划。
哧啦!
铜丝暴涨,一道无形气墙被瞬间割裂。
随之而起的,是剧烈的魂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