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睁眼,现自己趴在炉底的青石板上,韦阳压在她半边身子上,两人的手还紧紧扣着,掌心交叠处浮着阴阳鱼似的火纹,金红和银白绞成漩涡。
头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萧逸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朵!
韦阳!
醒醒!"
孙小朵扭头,看见萧逸跪在五步外,衣襟全被血浸透了,右手按在地上画符,左手攥着半块酒坛碎片——是韦阳那个总揣在怀里的葫芦。
他额角的汗珠子砸在地上,摔成八瓣:"二郎狗带了三十个天兵封了炉口,我用残片骗他们说灵根湮灭了,可撑不了多久!"
"骗得好。"孙小朵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了,"萧狐狸,你这招调虎离山比我偷桃还利索。"
韦阳在她怀里动了动,喉间出含混的梦呓:"天河断链归源重启"
话音刚落,炉底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孙小朵感觉脚下烫,低头一看——青石板缝隙里涌出金红的火,又有幽蓝的水从另边冒出来,水火在两人手底下相撞,竟拧成个太极形状的漩涡,"呼"地卷走了满地血污。
"这是"萧逸瞪圆了眼。
孙小朵望着掌心的火纹,突然想起虚境里母亲的话。
她握紧火尖枪,枪杆上的裂痕里渗出莲香——是母亲帕子上的味道。
"萧逸,韦阳。"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眼里烧着两团火,"你们记不记得我说过,要烧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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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扯了扯嘴角,血把牙齿染成红的:"记得,你说要让炉子里的火烧天庭屁股。"
"现在火引子找到了。"孙小朵把韦阳的手往自己掌心里按了按,火纹突然窜起尺高,"不是我一个人的火,是咱们三个的——不,是被天规压了千年的,所有不服的火。"
炉顶突然砸下块碎石,砸在萧逸脚边。
他抬头望去,透过裂缝能看见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挑开了炉门,天眼在眉间亮得像灯泡:"找到神魂波动了!
给我砸开——"
"捂住耳朵!"孙小朵大喝一声。
她和韦阳同时力,掌心的火纹"轰"地炸开。
孙小朵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轰鸣,听见韦阳血脉里的水在唱歌,听见萧逸画符的笔尖擦过地面的沙沙响。
炉底的水火漩涡越转越快,像要把整座兜率宫都卷进肚子里。
天机阁最顶层,白须垂地的天机老人突然剧烈颤抖,蒙眼的黑布"啪"地掉在地上。
他浑浊的眼睛里映出漫天星斗,却有颗最亮的星正在碎裂,碎成金红和银白的光雨:"无册之火双生点燃终局,开始了。"
孙小朵感觉有股热流从脚底窜到头顶。
她握紧火尖枪,枪尖直指炉顶裂缝——那里有光透进来,是被火烤得红的天光。
"萧逸,抓稳了。"她回头冲好友咧嘴一笑,血渍在脸上开成花,"等会儿冲出去,咱们先去趟天机阁——我倒要看看,他们藏了千年的破预言,敢不敢见光。"
炉心深处,被水火漩涡卷碎的锁链残片里,飘出半张泛黄的纸页。
上面的字被烧了大半,只剩最后一句在火里忽明忽暗:
"双生现,天规裂,无册之火焚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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