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祁煜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风铃出清脆的声响。十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木质桌椅镀上一层金边。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站了起来。
"等很久了?"祁煜放下公文包,在白黎对面坐下。
"刚到。"白黎推过一杯还在冒热气的红茶,"按照你喜欢的,不加糖,加一片柠檬。"
五年时光在白黎身上留下了成熟的痕迹。他剪短了头,穿着简洁的深蓝色衬衫,左手无名指上依然戴着那枚"ly"戒指,但如今它更像是一个自我接纳的象征,而非占有欲的标志。
"哈佛那边都交接完了?"祁煜抿了一口茶,恰到好处的温度。
"嗯,昨天刚办完手续。"白黎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给你的礼物。"
祁煜打开纸袋,是一本装帧精美的医学论文集,扉页上写着:"献给祁煜医生——我永远的老师、兄长与挚友。白黎"。
"这是"
"我在哈佛的研究成果合集。"白黎的眼睛亮晶晶的,"下个月正式出版,这本是特别样书。"
祁煜的手指轻轻抚过烫金标题——《边缘型人格障碍的神经机制与新型干预策略》。这本凝聚白黎五年心血的着作,研究的正是他自己曾经深陷其中的精神疾病。
"徐教授也贡献了一个章节。"白黎补充道,"关于药物滥用对症状的加剧作用算是他的赎罪吧。"
提到徐教授,祁煜的表情略显复杂。那个曾经利用白黎进行非法药物实验的学者,如今成了精神病学伦理最积极的倡导者之一。人生的转折有时就是如此讽刺。
"对了,"白黎搅动着咖啡,"我接受了城大医学院的聘书,下个月开始任教。"
祁煜挑眉:"不是说要继续留在美国做研究吗?"
"想了想,还是回来好。"白黎望向窗外,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这里有更重要的人和事。"
这个回答让祁煜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五年前那个用极端手段将他囚禁的白黎,如今选择尊重彼此的空间与自由;而他自己也不再是那个过度保护、边界模糊的"老好人哥哥"。
"诊所最近怎么样?"白黎换了个话题。
"忙。"祁煜笑着摇头,"林姐退休了,新来的护士长效率很高,但总嫌我病历写得太详细。"
"那个完美主义的祁医生也会被人嫌弃?"白黎揶揄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萱上周联系我,说她妈妈的研究所需要顾问"
"你考虑吗?"
白黎摇摇头:"暂时不了。我想先专注于教学和临床工作。"他顿了顿,"帮助那些像曾经的我一样的人。"
这句话背后是无数个自我剖析的深夜,是治疗过程中撕心裂肺的坦白,是药物副作用最严重时依然坚持写下的研究笔记。祁煜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旅程有多艰难。
服务生送来两份提拉米苏,白黎眼睛一亮:"我还没点"
"常客的特权。"祁煜将其中一份推到他面前,"庆祝你回国,以及新工作。"
白黎挖了一勺蛋糕,突然问道:"哥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诊所门口,下着暴雨,你浑身湿透。"祁煜不假思索地回答,"手腕上的伤口被雨水泡得白。"
"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