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黎烁耳边嗡鸣。他机械地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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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烁?"祁煜追上他,"生什么事了?"
"霏霏医院"黎烁的声音支离破碎,"我得马上过去。"
"我开车。"祁煜已经拿起钥匙。
黑色奥迪在晚高峰的车流中穿梭,祁煜不时闯黄灯,甚至冒险逆行了几段。黎烁紧握车门把手,眼前不断闪回黎霏微笑的样子和她瘦弱的手臂。为什么是现在?明明瑞士的治疗已经有了眉目
医院走廊仿佛比平时长了一倍。黎烁几乎是跑到icu门口,却被护士拦住。
"医生在里面抢救,请稍等。"
透过玻璃窗,黎烁模糊地看到几个白大褂围在病床前,各种仪器出规律的"滴滴"声。黎霏小小的身体几乎被管子淹没,只有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线证明她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黎烁的声音颤抖,"她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护士查看记录:"下午常规检查时血氧突然下降。主治医生怀疑是肺部感染引的急性呼吸衰竭。"
黎烁的膝盖软。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把脸埋进手掌。父母去世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同样刺鼻的消毒水味,同样冰冷的医院长椅,同样无助的等待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肩上。祁煜在他身边蹲下,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时间像凝固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icu的门终于打开,主治医生刘明走出来,口罩下拉,露出疲惫的脸。
"暂时稳定了。"医生的话让黎烁长舒一口气,"但情况还很危险。这次感染来得突然,我们调整了抗生素"
"是因为那个病在恶化吗?"黎烁艰难地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不排除这种可能。黎先生,我建议尽快考虑瑞士那边的治疗方案。时间可能比我们预计的更紧迫。"
黎烁机械地点头,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透过icu的窗户,他看到黎霏仍然昏迷不醒,胸口随着呼吸机的工作微弱起伏。
"她会好起来的。"祁煜轻声说,"我已经联系了瑞士那边的医院,他们随时可以接收。"
黎烁转向他,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
祁煜似乎被这个问题震住了。在医院的荧光灯下,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如此简单,又如此沉重。黎烁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从什么时候"
"也许是在排练厅,你站在我的钢琴上威胁我的时候。"祁煜的嘴角微微上扬,"也许更早,从第一次看到你跳舞时。"
黎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想回应,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最终,他只能倾身向前,将额头抵在祁煜的肩膀上。
"我也是。"他轻声说,"但我害怕害怕依赖你然后"
"然后失去?"祁煜接上他的话,手指轻轻穿过他的丝,"我也怕。但比起从未尝试的遗憾,我宁愿冒险。"
黎烁抬起头,直视祁煜的眼睛:"如果如果我们输了比赛呢?如果赵教授真的剥夺你的参赛资格"
"那我们就创造新的舞台。"祁煜的声音坚定,"艺术不会只有一个出口,爱也是。"
护士走过来提醒探视时间到了。黎烁透过窗户最后看了一眼妹妹,然后转向祁煜:"我需要回家拿些换洗衣物。你要一起来吗?"
祁煜点点头,两人的手指在医院走廊的阴影中悄悄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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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烁的公寓小而整洁,客厅墙上挂满了他和黎霏的合影。祁煜站在照片前,看着年轻的黎烁在各种比赛舞台上灿烂的笑容,旁边总是坐着轮椅上的黎霏,骄傲地举着哥哥的奖牌。
"她一直是我的动力。"黎烁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背包,"父母刚走那会儿,我甚至想过放弃跳舞去找工作。但她坚持要我继续训练那时候她才十岁,却比我坚强多了。"
祁煜轻轻抚摸一张照片——十五岁的黎烁站在简陋的地下室里练功,黎霏在角落的轮椅上认真地看着。
"你们很幸运,拥有彼此。"
黎烁走到他身边:"你呢?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祁煜的目光变得遥远:"练琴,比赛,再练琴。我父亲是军人,相信纪律高于一切。赵教授现我的天赋后,生活就只剩下钢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