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踏入真界,震撼于自身渺小。
>万兽山脉边缘,他吐纳狂暴灵气时,天空坠下一道重伤倩影。
>女子苏清雪被玄阴宗追杀,怀揣宗门覆灭前托付的秘宝玉简。
>刘周被迫卷入追杀,双修功法《阴阳和合经》意外运转。
>濒死之际,两人体内灵气强行交融,爆惊人力量。
>刘周斩断玄阴弟子手臂,却遭反噬昏迷。
>苏醒时,现神秘老者正审视着他与苏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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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
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刘周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道经络。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沙砾,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原始、蛮荒、又蕴含着远他想象极限力量的狂暴气息。
真界!
这就是囚笼之外,那广袤无垠、令无数小世界巅峰强者神往又恐惧的真界!
刘周单膝跪在布满奇异苔藓的坚硬岩石上,右手死死撑着地面,五指因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石中,指节惨白。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那远比小世界浓郁狂暴百倍的天地灵气便如失控的洪流般涌入他的身体,带着可怕的撕裂感,冲刷着他那在小世界引以为傲、坚韧如钢的经脉。细微的刺痛汇聚成灼热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喉头一阵腥甜,一丝殷红的血迹终究还是从他紧抿的嘴角渗出,滴落在灰绿色的苔藓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暗色。
他抬起头,目光艰难地穿透这片弥漫着淡淡灰紫色雾霭的原始山林。眼前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过往的认知与那点微末的骄傲。
这里的树木,高耸得匪夷所思,主干粗壮如小山,虬结的树皮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暗沉光泽,其上覆盖着厚厚的、散着微弱荧光的苔藓和藤蔓,繁复缠绕,直插云霄,将本就昏暗的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偶尔有几束惨白的光线,挣扎着穿过层层叠叠、宽大得如同巨伞般的墨绿色叶片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不断晃动的光斑,非但不能驱散此地的阴森,反而更添几分诡谲。
脚下的岩石,坚硬得乎想象。刘周试探着用指尖灌注了一丝在小世界足以裂石分金的真元,狠狠一划——刺耳的刮擦声响起,岩石表面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爬上他的脊背。这里的物质法则,坚固得令人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浓烈的草木腐殖质的气息,混合着某种不知名凶兽留下的腥臊,还有泥土深处散逸出的、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奇异味道。耳边,是风的呜咽,在参天巨木之间穿梭,刮过嶙峋怪石,出如同低沉号角般的怪异声响。更远处,隐隐传来阵阵沉闷如雷的兽吼,穿透厚重的雾气与密林,每一次响起,都让刘周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随之震颤。那吼声中蕴含的磅礴气血之力与凶煞戾气,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让他感到一阵阵心悸。
“呼……”他再次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试图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内心那无法言喻的渺小感与惊悸。在小世界,他是站在武道金字塔顶端的至尊之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可决千万人生死。可在这里,在这片名为真界的广袤天地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不,甚至不如一粒尘埃。仅仅是站在这片被称为“万兽山脉”边缘地带的一隅,仅仅是呼吸这里的空气,都让他如此狼狈不堪。
变强!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刻般炽热、如此刻般迫切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如同燃烧的烙铁,带着灼痛的驱动力。唯有变强,才能在这片残酷的世界活下去,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闭上眼,努力收敛心神,摒弃掉那些无用的感慨与恐惧。小世界带来的功法《混元无极功》在心念催动下艰难运转起来。这是他在囚笼世界中登临巅峰的根本依仗,此刻却显得如此滞涩笨拙。狂暴的真界灵气被强行纳入体内,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在经脉中切割、冲撞,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丹田气海内,那原本在小世界浩瀚如海的精纯真元,此刻在这狂暴灵气的对比下,显得那么孱弱,如同一条搁浅的鱼,在惊涛骇浪中挣扎求生。每一次周天搬运,都异常艰难,效率低得令人指。
“太慢了…太弱了…”刘周眉头紧锁,牙关紧咬。按照这种度吸纳转化,想要在真界站稳脚跟,简直是痴人说梦。他迫切需要适应,需要找到新的方法,哪怕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风险。
他强行稳住身形,盘膝坐好,五心朝天,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试图驯服一丝丝狂暴的真界灵气,将其纳入自己的武道体系。汗珠混合着嘴角未干的血迹,从他刚毅的脸颊滑落。时间,在这片死寂与凶险并存的森林边缘,仿佛凝固了。只有那沉重压抑的风声,远处低沉的兽吼,以及他体内真元与狂暴灵气激烈冲突的微弱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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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刘周几乎全身心都沉浸在与狂暴灵气的艰难角力中,身体微微颤抖,皮肤表面因为承受巨大的压力而渗出细密的血珠。
就在他精神高度紧绷、心神几乎耗尽之际——
“咻——!!!”
一道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撕破了万兽山脉边缘的沉闷死寂!那啸音由远及近,度快得越了刘周感知的极限,仿佛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劈入他的识海!
刘周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恐怖危机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爆出最后的力量,如同受惊的狸猫,猛地向旁边一块布满苔藓的巨大岩石后扑去!
就在他身体扑出的刹那!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他刚才盘坐的位置猛烈炸开!坚硬得不可思议的地面被炸出一个丈许方圆的深坑,碎石混合着泥土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噼里啪啦地打在刘周藏身的巨岩上,留下无数深浅不一的凹痕。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灼热的气息席卷而过,将他披散的长吹得狂舞。
刘周死死贴在冰冷的岩石背后,心脏狂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目光投向那爆炸的中心点,以及……那破空厉啸的源头。
只见深坑边缘,烟尘弥漫。一个身影正蜷缩在碎石泥土之中,一动不动。
那是一个女子。
她身上的月白色长裙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泥土,如同被暴力撕碎的蝶翼。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有些伤口边缘甚至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某种阴毒的火焰灼烧过。她的一头如墨青丝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优美的下颌和沾染着血迹、苍白的嘴唇。她怀中,似乎紧紧抱着一个散着微弱青蒙蒙光晕的长条形物件,即使昏迷不醒,双臂也如同铁箍般死死护着。
而刚才那恐怖的破空厉啸,显然并非直接攻击刘周,而是追击这个女子的某种可怕力量所出的余波!
刘周的目光瞬间越过深坑中的女子,猛地投向灰紫色雾气翻涌的天空!
三道流光,如同地狱投射出的幽冥鬼火,正以骇人的度从天而降!流光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幽墨绿色,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寒煞气,所过之处,连空气中弥漫的薄雾都被瞬间冻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那股阴寒、腐朽、带着无尽恶意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方圆数百丈的空间,让刘周感到血液都要凝固,灵魂都在颤栗!
“在那里!”
“苏清雪!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交出‘青冥玉简’,留你全尸!否则,定叫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生!”
三道冰冷、漠然、如同金属摩擦般毫无感情的声音,伴随着破空声清晰地传来。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穿透力极强,清晰地传入刘周耳中。
三道墨绿色的流光轰然落地,就在距离女子坠落深坑不足十丈的地方,强大的冲击力掀起一圈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浪,将周围的碎石枯枝瞬间清空。烟尘稍散,现出三个身着统一深墨绿色劲装的身影。
为一人,身形瘦高如竹竿,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眼窝深陷,嘴唇薄得几乎没有血色,整个人散着一股阴鸷刻薄的气息。他腰间悬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钩,钩刃上闪烁着幽冷的绿芒,显然淬有剧毒。他身后的两人,一个矮壮如铁塔,满脸横肉,手持一柄沉重的锯齿鬼头刀;另一个则面色蜡黄,眼神飘忽,双手拢在袖中,袖口隐隐有细微的墨绿色磷光闪烁。
三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深坑边缘那蜷缩着的、名叫苏清雪的女子,贪婪与杀意毫不掩饰。至于仅仅相隔一块岩石、气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刘周,在他们眼中,与路边的蝼蚁、林间的朽木毫无区别,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啧,真是命硬。中了秦长老的‘玄阴透骨针’,又从‘裂空隼’背上被打下来,居然还没死透?”那矮壮修士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如同破锣,带着残忍的戏谑。他手中的锯齿鬼头刀随意地拖在地上,刀锋刮过岩石,出刺耳的摩擦声。
“别废话了,迟则生变。”面色蜡黄的修士声音又尖又细,像是指甲刮过琉璃,“这万兽山脉边缘虽然凶兽不多,但血腥味传开,引来些不开眼的畜生也麻烦。赶紧拿了东西,回去复命领赏!”他的目光贪婪地盯在苏清雪怀中那散着微弱青光的物件上,袖中的手指微微颤动。
为的灰白脸修士,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冷冷扫过苏清雪,确认她确实已陷入深度昏迷,生机微弱,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动手。记住,玉简必须完好无损!至于这女人…哼,玉简到手,随你们处置。”他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