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在真界边缘戈壁艰难求生,灵气如刀刮骨,重力如万山压身。
>一株食人藤便让他濒死逃生,更遇真界土着武者突骨,对方仅一刀便斩碎他护体罡气。
>濒死之际,体内双修功法本能运转,诱惑他“只需一个炉鼎”便能逆转生死。
>刘周却在剧痛中清醒,撕碎双修心法残页:“武道若只求捷径,与禽兽何异?”
>他强聚最后意志,参悟天地间一缕雷霆真意。
>当突骨第二刀斩落时,刘周引动雷意,一指洞穿其眉心。
---
刘周趴在地上,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像吞下一把烧红的铁砂。真界的空气不再是滋养万物的清流,而是裹挟着无形尖针的狂风,蛮横地灌入他的肺腑,在脆弱的经络里刮擦肆虐,带起阵阵灼烧般的剧痛。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受刑,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重压,仿佛整个天穹都塌陷下来,沉甸甸地压在他每一寸骨头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哀鸣。这并非错觉,而是真实不虚的规则之力。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这个在小世界如同呼吸般简单的动作,此刻却耗尽了全身力气,骨骼不堪重负地出细微呻吟,才勉强抬起寸许,便又重重砸回地面。细碎锋利的砂石嵌进皮肤,混合着黏腻的汗水与渗出的血珠,带来尖锐的刺痛。
这就是真界。
广袤、蛮荒、凶险,带着一种彻底碾碎外来者尊严的冷酷。从那个囚笼般的小世界挣脱,耗尽了他积攒的全部力量与气运,以为终于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谁知等待他的,却是这片能将神兵利器都磨成齑粉的赤色戈壁。视野所及,只有无穷无尽、被毒辣阳光晒成暗红色的砾石,以及扭曲干枯、仿佛挣扎了千万年却依旧不得解脱的怪异植物轮廓,一直延伸到灰蒙蒙的地平线,与同样苍茫的天空相接。
渺小。前所未有的渺小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啃噬着他的心。小世界里的叱咤风云、所谓的武道巅峰,在这里连一缕风中的尘埃都不如。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落在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边缘焦黑,散出淡淡的腥臭。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试图靠近一株看似无害的、低矮的暗绿色藤蔓,想汲取其根部可能存在的微弱水汽。那藤蔓却在他接近的瞬间,如同从地狱苏醒的毒蛇,闪电般暴起抽击!度之快,远他小世界认知的极限。若非他在千钧一之际强行扭转身躯,以手臂格挡,此刻被洞穿撕裂的,就是他的心脏。饶是如此,那藤蔓尖端附带的诡异腐蚀之力,依旧沿着伤口疯狂侵蚀他的血肉与经脉,剧痛钻心,手臂仿佛正在被无数细小的毒虫啃噬融化。
真界的一株草,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刘周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水囊早已在穿越界域风暴时被撕碎。他必须找到水源,否则不等伤势恶化,脱水就能先要了他的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咬紧牙关,调动起丹田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真气,艰难地包裹住右臂的伤口,延缓腐蚀之力的蔓延。然后,他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支撑地面,配合膝盖,一点点向前挪动。每一次挪动,身体与粗糙地面的摩擦都带来新的伤口,每一次力,都牵动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着即将散架。砂石滚烫,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手掌和膝盖。
他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在无垠的戈壁滩上,拖曳出一道断断续续、沾满血污与汗渍的爬行痕迹。阳光冷酷无情地倾泻下来,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将他的身影拉长又扭曲,渺小得几乎要融化在这片赤色炼狱之中。
就在这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炸开!
危险!极致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这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猛烈,如同寒冬腊月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和思维。他甚至来不及抬头寻找杀气的来源,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残存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狂涌而出,在体表形成一层稀薄黯淡、勉强成型的护体罡气——这曾在小世界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冲击的护身屏障,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如同风中残烛。
“嗤!”
一道凄厉尖锐、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惨绿幽芒的刀气,如同自虚空裂口中钻出的毒蛇獠牙,毫无征兆地从他右侧后方激射而至!度之快,越了刘周目力捕捉的极限,只留下视网膜上一道扭曲的绿色残影。刀气所过之处,连灼热的空气都被瞬间切开、湮灭,形成一道短暂而恐怖的真空轨迹。
太快了!快到刘周脑海中“躲闪”的念头才刚刚升起,那抹惨绿已狠狠撞在他仓促凝聚的护体罡气之上。
“噗——!”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爆响。
那层稀薄的罡气,脆弱得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连一刹那的迟滞都做不到,瞬间炸裂成无数黯淡的光点,消散在灼热的空气里。刀气的余威毫无阻碍地狠狠斩在刘周的右肩胛骨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啊——!”
刘周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整个人被这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劈飞出去,如同断线的破败风筝,在空中翻滚了数圈,才重重砸落在十几丈外的坚硬地面上。尘土混合着鲜血猛地炸开。
右肩胛骨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火辣辣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一股阴冷、霸道、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异种能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肩部的伤口疯狂侵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经脉壁膜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真气运转瞬间变得滞涩无比,几乎要被彻底冻结。
他强忍着几乎昏厥的剧痛和眩晕,猛地抬头,充血的双眸死死盯向刀气袭来的方向。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先前爬行位置的后方十几步外。
那是一个身形精悍如铁铸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上身只披着一件不知名兽皮简单缝制的短坎肩,露出虬结如岩石般鼓胀的肌肉块。他的面容粗犷,带着戈壁风沙长期磨砺出的深刻沟壑,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是冰冷的淡黄色,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充满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残忍。他手中提着一把造型狰狞的弯刀,刀身狭长,弧度诡异,刀刃上残留着一抹尚未干涸的惨绿幽光,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死寂气息。
“啧,界外爬进来的臭虫?”那土着武者——突骨,用真界一种生硬刺耳的通用语嗤笑着,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随意地甩了甩弯刀,刀刃上残留的幽芒在空中划出几道惨淡的轨迹。“命倒是挺硬,挨了老子一记‘蚀骨刀芒’,骨头居然没碎成渣?正好,省了老子剥皮的力气。”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刘周身上来回刮过,像是在评估一件待宰牲畜的肉质和价值,最终停留在刘周腰间那个用坚韧兽皮缝制、看上去颇为古朴的储物袋上,贪婪之色更浓。“袋子留下,老子给你个痛快。不然……”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露出一个森然狞笑,“老子最喜欢听你们这些界外虫子临死前的哀嚎了,够味!”
刘周的心沉到了谷底,寒意瞬间浸透了骨髓。不是因为对方赤裸裸的杀意和侮辱,而是对方身上散出的那种气息——一种与小世界武者截然不同的、仿佛与这片残酷戈壁融为一体的凶悍和原始。那种力量,带着蛮荒规则的烙印,厚重、凝练、充满毁灭性。仅仅一刀,隔着十几丈,就轻易斩碎了他拼尽全力凝聚的护体罡气,重创其身!这就是真界土着的力量?如此随意,如此……强大!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但紧随其后的,是火山爆般的屈辱和愤怒!他刘周,从一个食不果腹的贫民少年,一路拼杀,历经生死,踏着无数尸骨才走到小世界的巅峰,打破囚笼,不是为了来到这所谓的大世界,像条野狗一样被人随意宰割!
“做梦!”刘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他强撑着剧痛,试图调动丹田内残存的真气,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受此屈辱!
然而,右肩伤口处侵入的那股阴冷蚀骨的能量,如同最恶毒的封印,死死地阻塞着他的主要经脉节点。丹田中的真气如同被冻住的泥浆,艰难地涌动,却根本无法顺畅流出,更遑论凝聚成形。每一次强行催动,都引伤口处更剧烈的撕裂痛楚和那股蚀骨能量的疯狂反噬,让他眼前阵阵黑,喉头腥甜上涌。
“噗!”又是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染红了身前滚烫的砂石。
“哈哈哈!”突骨出刺耳的狂笑,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淡黄色的竖瞳里满是戏谑和残忍的快意。“爬都爬不起来了,还敢嘴硬?界外的虫子,就是骨头贱!”他一步步向前逼近,沉重的皮靴踏在砾石上,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如同死亡的鼓点敲在刘周心头。“老子改主意了,要一寸寸捏碎你的骨头,再剥下你的皮,做成水囊!你的哀嚎,一定会让老子这次的收获更加美味!”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而真实,冰冷地笼罩下来,扼住了刘周的咽喉。
就在这意识模糊、身体濒临崩溃的绝境深渊边缘,一股奇异的热流,毫无征兆地、如同沉寂火山骤然苏醒般,猛地从刘周丹田最深处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