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周独闯天霜山脉,在极寒绝境中意外现一口神秘寒潭。
>潭水蕴含奇异冰系法则,竟与他修炼的《九转涅盘经》产生诡异共鸣。
>双修功法残留的本能如跗骨之蛆般纠缠,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当他咬牙将手探入潭水,刺骨寒流瞬间冻结经脉,却在濒死边缘引动涅盘真意。
>潭底深处,三头守护凶兽被惊动,冰甲玄龟、幽影寒鳗、寒髓龙蜥同时袭来。
>生死搏杀中,刘周彻底斩断双修依赖,将冰火之力在体内强行熔炼。
>当寒髓龙蜥的致命吐息笼罩全身,他体内沉寂的涅盘之火终于冲破桎梏。
>烈焰焚尽寒毒,冰潭化作蒸腾雾海,一颗蕴含精纯冰火本源的凶兽晶核沉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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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山脉深处,寒气不再是流动的风,而是凝固的刀锋,悬浮在每一寸空间里。刘周每一步踏在冻得比铁还硬的玄冰上,都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仿佛脚下的不是万年不化的冰层,而是某种巨大生物脆弱的骨骼。每一次呼吸,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气,而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带着刺骨的恶意,狠狠刮擦着脆弱的经络。真界的法则之力,沉重如万仞山岳,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碾磨着他的身躯与灵力,逼着他将每一丝力气、每一缕心神都绷紧到极致,才能勉强维持在这片绝域中不被瞬间冻结、碾碎。
目光所及,是望不到边际的惨白与幽蓝。巨大的冰棱如倒悬的森林,狰狞地刺向灰蒙蒙、仿佛永远凝固的天空。狂风在冰柱间呼啸,出尖锐刺耳的呜咽,如同无数怨魂在耳畔恸哭。极度的严寒不仅冻结物质,更在侵蚀意志。刘周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眉毛、睫毛皆成冰晶,嘴唇干裂,每一次开合都牵扯着细微的疼痛。他紧了紧身上那件勉强御寒的兽皮袄——这是在山脉外围猎杀的一头低阶雪猿所得——然而在这真正的核心寒域,这兽皮的作用微乎其微,只能算聊胜于无的心理安慰。他从腰间一个同样裹着厚厚兽皮的简陋皮囊里,掏出一块黑乎乎、冻得如同石头般的干粮,用牙齿艰难地啃下一小块,在口中含化了许久,才用尽力气吞咽下去。冰冷的食物滑入胃袋,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激起一阵更深的寒颤。
“这该死的鬼地方…”他低声咒骂,声音出口便冻结成细碎的冰粒落下。然而,这咒骂里没有半分退缩,只有一股被逼到绝境、反而更加凶悍的狠劲在眼底燃烧。“但也是最好的地方!”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冰棱森林深处,眼神锐利如刀,“没有退路,没有侥幸!要么被这寒冰彻底埋葬,要么…就在这冰刀霜剑里,把我的骨头,把我的道心,重新炼出来!”
他迈开脚步,顶着足以撕裂寻常真罡境武者的凛冽罡风,继续向更深处跋涉。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体内的《九转涅盘经》艰难运转,如同在凝固的琥珀中推动磨盘,出滞涩的“嘎吱”声。一丝丝微弱的暖意,带着某种源自生命本源的顽强生机,艰难地从丹田深处滋生,对抗着无孔不入的极致严寒。这暖意虽弱,却异常坚韧,如同狂风中不灭的烛火,支撑着他不断向前。不知走了多久,绕过一面巨大的、反射着惨白微光的冰壁,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那是一个深陷在万载玄冰之中的巨大凹谷。谷底中央,并非寻常的冻土或冰层,而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寒潭!
潭水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深蓝,深邃得仿佛将整片天空的寒意都压缩、沉淀在了其中。水面平滑如镜,没有一丝涟漪,死寂得令人心悸。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下,却散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那不是简单的寒冷,而是某种更为本源、更为霸道的存在——冰系的法则之力!它们像无形的触手,从潭水中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扭曲着周围的空间,连光线都仿佛被冻结、吞噬,使得潭水周围的光线比其他地方更加昏暗、更加阴森。
就在刘周的目光触及那幽深潭水的刹那,他体内那沉寂运转、如同老牛破车般的《九转涅盘经》,猛然间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毫无征兆地从丹田深处炸开!这股热流并非源于他自身修炼出的涅盘灵力,反而带着一种阴柔、缠绵、令人心神摇曳的熟悉气息——那是双修功法残留的本源烙印!是早已被他意志压制、却如同跗骨之蛆般无法彻底根除的欲望本源!这烙印如同被寒潭中弥漫的极致冰系法则刺激到的毒蛇,瞬间昂起了头颅,释放出强烈的渴求与躁动。
“呃啊——!”
刘周出一声压抑的痛苦闷哼。身体内部仿佛瞬间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九转涅盘经》那堂皇正大、蕴含涅盘生机的炙热洪流,遵循着他心神的指引,本能地要去对抗、解析、甚至尝试吞噬那外来的极致冰寒法则;另一半,却是那阴柔缠绵、如同粉色毒雾般的双修烙印之力,它贪婪地嗅吸着寒潭法则中某种奇异的、冰冷而精纯的“元阴”气息,疯狂地鼓噪、冲击着他的心神,试图诱使他放弃抵抗,沉沦于那种依靠采补就能快提升的“捷径”快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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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经络中猛烈对冲、撕扯,每一次碰撞都如同钝刀刮骨,带来令人窒息的剧痛。经脉在冰火两重天的蹂躏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寸寸断裂。汗水刚刚渗出毛孔,就被周围的酷寒瞬间冻结成细小的冰珠,黏附在皮肤上,带来另一层刺骨的冰冷折磨。
“混账!”刘周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更强烈的肉体痛楚来对抗体内那源自本能的、如同海妖歌声般的诱惑。脑海中,一幕幕过往的影像不受控制地翻腾:那些依靠双修功法掠夺来的修为,那些女子或迷醉或惊恐的眼神,那些看似突飞猛进实则根基虚浮的境界…最后,定格在冲出小世界囚笼,仰望浩瀚真界星空时,那刻骨铭心的渺小与无力感。
“依赖它…只会让我永远停留在那个虚假的囚笼里!永远是个…废物!”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口幽深、散着致命吸引力的寒潭,眼神中最后一丝动摇被碾得粉碎,只剩下近乎疯狂的决绝,“路…只能靠自己走!骨头断了,就接上!经脉碎了,就重铸!今天,就在这里,要么被这寒潭冻成渣滓,要么…老子就踩着它爬出去!”
一股惨烈、勇决、玉石俱焚的意志轰然爆!
他不再压制那源自双修烙印的躁动,反而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催动《九转涅盘经》的涅盘真意,裹挟着体内所有残存的、驳杂的灵力——包括那躁动的双修烙印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撞向那深蓝潭水散出的、无处不在的冰系法则压制!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冲向寒潭边缘。右臂高高扬起,五指箕张,对着那平滑如镜、死寂妖异的深蓝水面,狠狠插了下去!
噗嗤!
没有水花四溅。他的手插入潭水的瞬间,那看似液体的深蓝,却爆出比万载玄冰坚硬百倍、寒冷千倍的恐怖力量!
“喀嚓…喀嚓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清晰响起。刺骨的寒流,不,那根本就是凝聚到极致的冰系法则之力!它们如同亿万根带着倒刺的冰针,瞬间顺着刘周的手掌、手臂,蛮横无比地刺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奔腾的灵力洪流以肉眼可见的度被冻结、凝固!经脉管壁覆盖上厚厚的、闪烁着幽蓝符文的坚冰,生机被瞬间扼杀!
剧痛!一种越了肉体极限、直抵灵魂深处的恐怖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狠狠剐过刘周的每一寸神经!那感觉,仿佛整个灵魂都被瞬间投入了冰狱的最底层,被永恒的酷寒撕扯、冻结、粉碎!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比周围的玄冰还要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源自生命本源被强行冻结、湮灭带来的极致痛苦。插入潭水的手臂,从指尖开始,皮肤、肌肉、骨骼,以一种恐怖的度覆盖上厚厚的、散着死亡气息的幽蓝坚冰,并迅向上蔓延!小臂…手肘…眼看就要冻结到肩膀!
死亡的气息,浓烈得如同实质,扼住了他的咽喉。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无边寒寂彻底吞噬、身体彻底化为冰雕的万分之一刹那!
嗡!
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顽强的赤金色光芒,骤然从他丹田最深处,那几乎被彻底冻结的涅盘心火核心中,猛地亮起!
那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焚尽八荒、逆转生死的古老意志!
涅盘真意!
不是功法运转带来的力量,而是功法所承载的、源自远古的、那不屈不挠、向死而生的终极精神烙印!它被这极致的死亡冰寒所彻底激,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深渊中出了第一声不屈的咆哮!
“吼——!”
刘周的口中,爆出了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无边狂怒的嘶吼!这嘶吼声浪滚滚,震得周围冰壁上的碎冰簌簌落下!
那一点微弱的赤金光芒,骤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