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不會收她上千兩黃金吧?
到了繳費視窗,她有了答案。
看著單子上各種她叫都叫不出來的字,周氏只覺頭暈得很。而真正讓她頭暈的則是底下那總計賬目:黃金一千兩。
真是一千兩!
這些人搶錢啊!
一千兩黃金,他們知道一千兩黃金是什麼概念嗎?!
京中豪宅也能買了,這是窮瘋了吧?
周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謝家這會兒本就難,好多來要錢的,一千兩黃金放以前也沒什麼,可現在這多鹽積壓著,資金週轉不過來,一千兩黃金也就有壓力了。
她陰沉著臉問道:“敢問各位醫仙,這是一副藥的價錢嗎?”
“這是預交金。”現代眾耐心給解釋著,“要不夠,我們還會讓你來交的。”
周氏好懸沒暈過去。
還要交?
她算明白了,這夥人擺明是要坑她了。要是不給,他們不治了怎麼辦?想到這裡,她陰著臉點點頭,“老身這便準備,還請醫仙們仁心仁德,莫要不救我兒。”
教訓誰呢?
現代眾心裡都不屑,紛紛都想著,你這樣的人,要不給你點厲害瞧瞧,晚點不知鬧出什麼事來呢。
謝家動作倒也快。似也知道,謝若真要死了,對謝家帶來的影響會是什麼。
很快,便有五千斤糧食、五千斤棉花和一百匹布被送到了瀛萊山。大家也不客氣,寫了個單子,就直接把東西拉倉庫去了。
西南路的百姓還有很多困苦的,糧食不怕多,跟朝廷給的糧食一起分發下去,百姓們起碼能吃飽肚子了。
抗生素對於古人的效果來說異常好。三個小時後,謝若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只見一片白光照進眼底。一時間,他有些恍惚地想:“我這是在哪?如此明亮,是已死了嗎?這裡是天上嗎?”
母親的臉漸漸映入眼簾,“兒子,若兒,你醒了?你看看娘,我是你娘啊。”
“娘?”
他艱難地蠕了蠕唇,只覺口裡乾燥得厲害,嘴唇似也裂開了一般,很是難受。
“水,水,娘,娘……”
“兒子你忍忍啊。這裡是瀛萊山,醫仙好不容易將你救回來,他們說了,三個時辰內不能喝水。娘去拿帕子來給你擦擦嘴,你乖。”
“水,水,我要水。”謝若不停呼喊著,聽得周氏心裡難受,忍不住叫了護士,“醫仙,我兒子都清醒了,為什麼不能喝水?你們當真不是針對我們?”
“你要不怕你兒子死了,就讓他喝唄。”
陸萌一臉無所謂,“我們手術都有標準流程的,沒必要針對誰。”
周氏真有種抓瞎的感覺。她活這大,一直是被人捧著的。可就在這仙宮的一會會,是個人就能呵斥她,好似她就跟孫子似的。
關鍵她還不能有脾氣,她到底做了什麼孽?一把年紀要來受這氣?不問了,後面都不問了,免得再受氣。
陸萌拿了個紙杯與棉花給她,“喏,給他擦擦嘴就行了,到了時間,我們會讓他喝水的。”
周氏無奈,只能接過來,親自去給兒子擦嘴唇。
謝若喊了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待再醒來時,不喊要喝水了,只喊疼。
周氏無奈,只能再去喊醫護來。
打了止疼針後,謝若喝了幾口水,沒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
這一|夜,周氏都沒怎麼閤眼。
直到第二天早上,見到兒子醒來,意識清醒了,她才鬆了口氣。
謝若聽完周氏的講述,再看看病房的環境以及掛在自己身上的吊針,眼裡閃過不可思議。
他驚訝於瀛萊山的醫治手段,更驚訝瀛萊山的人會救他。如果換作是他,會將對方家底徹底榨乾,然後再任由對方死去。
亂世中,心軟便是對自己最大的危害,他想不通這群人為何要這樣做?
一連幾日,謝若都在一連串的匪夷所思裡度過的。
如此過了五日,醫院便通知他出院了。
他被人抬在擔架車上,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何要救我?”
“你娘給錢了啊。”
現代人一臉理所當然,“而且,到底是人命,總不能看著你就這樣死掉吧?我們是文明人,懂嗎?講道德、法律法規的,不是野蠻人。”
一句話震得謝若久久說不出話來。
法律法規就是律法的意思吧?道德,文明,不是野蠻人……
他躺在擔架床上,陽光耀著他的眼睛,讓他不適地閉上。過了久久,他才恍恍惚惚地意識到:亂世結束了……是真的結束了。這已不是一個他們世家能為所欲為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