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勝利,便已倒在了前往勝利的路上。
這是怎樣的一種遺憾?大昭的建立也是無數人用人命墊出來的。雖然話說起來殘酷,但能墊出來的已屬幸運了。
長久的沉默。
世界不同,經歷也不同,但為了和平盛世而犧牲的精神卻在這一刻相同了。
久久後,天子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衣冠,深深作揖,“應江欲開科舉,還請先生們教我,如何將科學在大昭發揚光大。”
他說著便握起拳頭,帶著一股決然道:“我大昭子民絕不能做被人屠戮的羔羊!”
他站起身,看著現代眾們,神色肅穆,眼帶凜冽,“要做,就做那吃人的狼!”
第62章
比起被人當豬狗屠戮, 被當羔羊吃了,趙應江覺著,那還是將自己治下子民培養成狼比較好。
百年戰亂帶來了世道的混亂與人心的腐喪, 但也帶來了世人尚武的精神。
不尚武不行, 不然容易死。
穿越眾聽完趙應江的請求後,沉默了久久,最後齊齊起身, 以古人的禮儀, 深深作揖, 道:“唯君所願。”
世上的道有千千萬,但對於君王來說, 唯有國富民強才是真正的道!
第二日, 再面對歐克時, 趙應江雖面上不顯,語氣也柔和,可明顯心裡的膈應卻是多了。
曲鳴等大臣昨天深夜被召入宮,在聽完天子的講述後,只覺拳頭都硬了。
在這個時代, 漢文化代表著先進,代表著高高在上。想到將來的子孫可能要遭受蠻夷這樣的屠戮與輕視,便覺火都燒到頭髮絲了。
所以,在面對著歐克使團時,他們也沒了之前友好交流的心情,反是都帶著一股防備。
“請問使團……”
曲鳴問道:“你們那邊還有其他國家嗎?我們大昭願與所有邦國展開通商往來, 也歡迎各國人才前來我國促進文化交流。畢竟, 我們大昭是思想開放的文明國家,喜歡文明與文明之間的交流, 這樣才能有進步。”
為了跟這些人打交道,一干大臣昨天還特意問了現代人一些西人的用詞習慣和外交方式。
今天這番話出口,翻譯起來果然也是容易許多。
歐克一聽,便有危機感升起,忙道:“這位先生,在我們那片大陸上,能稱得上文明的便只有我們藍紐國。其他國家,那都是野蠻人。思想不開化,也沒什麼值得稱讚的科學技術。思想矇昧,行為粗魯,我想貴國是不願意與這樣的野蠻之邦打交道的。”
“野蠻是可以進行馴化的。”曲鳴道:“我們大昭就喜歡教化蠻夷。我們祖先不知教育了多少蠻夷,現在他們與我們融為一體,成了文明人。”
曲鳴臉上笑著,心裡不屑。
要說蠻夷,你們不也是?這是怕他們得知太多的資訊後,不好忽悠了吧?
歐克連連搖頭,“先生,您沒見過,所以不知他們是有多野蠻。我可以這麼說,待在貴國邊上的北契都要比他們文明太多。殺|戮、愚昧是他們的本能。哦,看在神的份上,我都不願意在如此富麗堂皇且充滿文明氣息的地方談到他們。因為,那簡直是對貴國的侮辱。”
你不去賣安利可惜了。
王雯雯在心裡吐槽著。
現代人嘴角都掛著淡淡的譏諷。
的確,北契多少還是漢化了,行事作風也有國家的樣子。與你們比起來,北契的確算得上是文明國家了。而你們,嘖嘖……
雖然不知這個世界的西夷人幹過什麼,但要是地理位置與環境都一樣的話,那幹出的事多半也差不多。
生存環境會深刻地影響一個民族的民族性。壞境沒變,那行為便是可預測的。這也是為什麼李躍要日出國的勞工,並對他們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目的很簡單,他們不可能把日出國的人都滅了,那麼便培養帶路黨,打上自己的思想鋼印,讓他們回國後去製造矛盾。
成功了也會被大昭掌握在手裡,但能控制多少年,就得看大昭統治者以及後來者的智慧了。
曲鳴點點頭,“這麼野蠻的嗎?那的確沒什麼教化價值了。”頓了下又道:“貴國遠在萬里之外,卻能航海來此,想來貴國的遠洋航海技術一定很不錯吧?”
說到技術,歐克就警惕了。他們雖然很想跟大昭通商,但是藍紐國就是靠造船技術起家的,這是他們能橫行羅巴列的看家技術。不然就他們那屁大點的地方,哪可能變成強國?
因此,聽到曲鳴這樣問,便立刻含蓄地道:“我們的技術尚可,也願意與貴國交流。只是一些核心技術涉及到國運,故而也不能輕易展示。”
“可看下貴國的船圖嗎?”李躍忽然道:“我國於造船上也頗有心得,許能交流下。”
歐克愣了下,隨即想到這片大陸上也是有船去過的遠方的,那造船技術應當也是可以?
想到這裡,他便答應了下來,“船圖在使館,我想,如果貴國有興趣,可以明天呈上來。”
李躍笑著點頭,表示沒問題。
待下朝後,李躍便讓王雯雯在萬淘上買了一個蓋倫船的模型。大昭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忽悠人。
蓋倫船貫穿在整個大航海時期,如果他沒猜錯,這藍紐國能來這裡,應該也是類似蓋倫型的船。
他們沒必要展現什麼先進,只要讓對方知道,大昭也有同樣的造船能力就行了。這樣,大家就有個對等交流,才能騙來人,才能點歪他們的技術。
王雯雯買了大航海時代的英國傳奇探險武裝金鹿號蓋倫型三桅船。在買模型時,她看見了飛剪船。作為一個對歷史還算熟悉的人,她對這船也有點了解。想了想,便問李躍道:“李躍,其實我們可以考慮造飛剪船。我記得這船可以跑出16節的平均速度,也就是30千米每小時。要是我們有了這船,哪裡還去不得?”
“你是想說哪裡搶不得吧?”
李躍揉了揉眉心,“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整天想著搶人地盤?”
“怎麼了?”王雯雯道:“夢想還分男女啊?再說,誰說我要搶人地盤了?你想啊,要是這個世界的分佈跟咱們那兒一樣,那些地方與其被他們佔,還不是被咱們佔。咱們可幹不出來往人衣服里弄天花,就地埋人的把戲。”
李躍哭笑不得,“一時間我竟找不到理由反駁你。”頓了頓又道:“好像也有道理啊。畢竟,土著還沒有民族國家的概念,如果碰上的外來者不友好,太野蠻的話,還不如咱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