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人决定考同一个大学时,就是想着以後还能和高中一样一起打球一起上课,可现实却背向而驰,他和张子尧越走越远。
林序南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才能阻止,事关张子尧,他总是越努力越不幸。
林序南在自己学院的补给点上坐了一个上午,终于有人接班,他回去睡了个午觉,醒来已经四点了。
手机上是阮知文给他发的信息,距离立定跳远比赛开始还有十几分钟。
林序南连忙换衣服下床,急急忙忙赶到现场,阮知文已经做好拉伸运动随时准备比赛了。
“我就知道你睡过头了,”阮知文撅着嘴,“早上就精神恍惚,一副纵欲过度的样——”
林序南捂住他的嘴。
下午的林序南没什麽事做,陪阮知文比完赛後就想把中午那个觉继续下去。
“你昨晚没睡吗?”阮知文斜着眼看他,“都好晚了你被窝还亮着。”
林序南的确没睡,毕竟被张子尧那麽一说,他就算神经再粗也睡不着了。
现在回去补觉的後果就是晚上精神抖擞,即便睡不着也有起来去看篮球赛的风险,总之只要回了寝室就不是很好,他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干。
“吃烧烤吗?”林序南在阮知文肩上拍拍,“就咱俩。”
他们去的早,京大的烧烤店排队的人不是很多。
林序南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就有了座,他把菜单递给阮知文:“随便点。”
“哟,”阮知文激动地地方口音都冒出来了,“那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李卉给林序南的生活费非常充足,再加上他有事没事出去带的零散家教,每个月除了应付完吃喝还能攒下来不小一笔。
而且新学期伊始,上个学期的奖学金估计也就这个月到账,只要不提张子尧,林序南过得是十分舒服的,让阮知文放开了吃一顿也没什麽,主要是他想喝点酒,一会儿要对方当苦力。
“不是儿?!”阮知文嘴里还咬着鸡爪,空出一只手在一动不动了几分钟的林序南面前挥了挥,“林序南你没事吧?才喝了两瓶啤酒,你就醉了?”
林序南端坐在桌对面,睫毛颤颤,努力撑起自己的眼皮,但失败了。
“嗯。”
阮知文乐了:“你嗯啥啊嗯?”
林序南听得到声音,就这麽顺着里面的已有发音,又跟着“嗯嗯”两声。
阮知文“噗嗤”一声笑出来。
林序南的酒量不好,但酒品很好,喝醉後不发疯不骂人,不吵不闹像个瓷娃娃似的往那儿一坐,让干什麽就干什麽,主打一个听话。
大一时他们寝室聚餐时阮知文就发现了,不过那时他们喝的多,白的啤的混着,酒瓶放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喝的。
之後林序南很少喝酒,主要是怕给人添麻烦,阮知文听他说过自己酒量不好,但没想到竟然这麽不好。
“起来,回家。”阮知文走到林序南身边,哭笑不得,“能自己走吗?”
林序南像个迟钝的机器人,花了十几秒终于接收到指令,按着桌子站起来:“嗯。”
他有点站不稳,阮知文掺着他的手臂保持平衡。
林序南走路很慢,整个人慢慢往阮知文那边倒,等到进宿舍大楼时,阮知文一只手搂着林序南的腰,另一只手捞着他的胳膊,已经脸红脖子粗了。
阮知文一个柔弱书生,还没林序南高,这麽撑着他走了一路已经是精疲力尽,再把人送去三楼,怕是要魂归西天。
他靠在楼梯口的扶手边打电话摇人,结果其他两个室友都不在校内。
阮知文气急败坏,继续划拉着手机打算给同班的其他同学打电话。
然而好巧不巧,就在他四处求助的时候,张子尧正从楼上下来,他们寝室四人一起的,像是要出去吃饭,阮知文知道他跟林序南关系匪浅,于是赶紧摆手求助。
可出乎意料的是,张子尧却只是停了一下,目光扫过醉醺醺的林序南,就这麽走了。
阮知文目瞪口呆。
虽然挺多人知道林序南追张子尧,张子尧不同意,但阮知文和林序南熟,他不仅知道这层表面,还知道两人是高中好友,认识了有四年多了。
碍着这层关系,搭一把手送醉鬼回寝室应该也是行的吧?
阮知文没想到竟然会被无视。
柔弱书生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只顾着惊讶了,没注意到林序南的重心已经偏移,意外只在一瞬间,当阮知文终于缓过神来,他身上的林序南整个人猛地往後撅了过去。
这样摔下去後果不堪设想,阮知文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发出一声惊天惨叫,叫的走出几米的张子尧硬是回了头。
预想中惨烈的意外并没有发生,林序南被与张子尧同行的江崇礼抄过腋下,从身後稳当接住。
阮知文往栏杆上一靠,腿软。
而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麽样的凶险,整个人耸着肩膀,像块年糕似的软趴趴地靠在江崇礼的胸口。
他擡头,细碎的刘海盖在眉间,巴掌大的脸白里透红,笑眯着眼,十分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