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南方人的林序南第一次见这麽大的雪,把自己穿戴严实之後迫不及待地跳进这一片白茫茫之中。
後花园很大,草坪灌木上落满了雪,厚厚一层,像洒了糖霜的奶油蛋糕。
“咯吱”一声,雪没到脚踝。
林序南弯腰团起一个雪球,站在那里拍拍,拍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形,再接上一个脑袋,就是个不长眼的雪人。
他掏出手机拍照,发到他们家的家庭群里。
身後有推拉门的轻微声响,林序南回头,见江崇礼穿着睡衣从屋里走出来。
深色的衣服衬得他身形高挑,手上端着一杯热茶,站在屋檐下看林序南在雪里撒欢。
“不冷吗?”林序南问。
“还好。”江崇礼说。
林序南走过去,把手上的雪人放在玄关木质地板的边缘。
江崇礼垂眸盯着看。
“等会儿啊,我去找个树枝。”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不仅带来了两个充当手臂的枯枝,还多带了一片叶子,放在雪人的头顶。
“介绍一下,我们南方的雪人。”
说罢,林序南又起身:“我现在要去堆北方的雪人了!”
他滚了一个很大的雪球,像是不嫌累似的,快到他大腿。
最後滚不动了,就在原地修修补补,摆弄造型。
江崇礼杯子里的茶喝完了,他去了趟厨房,把南方的雪人一并放进了冰箱。
再回来时,他换了外衣和鞋子,也走进雪里。
林序南正在打视频电话。
他高举着手机,把背景里的大雪都拍进去:“妈,你还没睡呢?看,我这边下了好大的雪,估计要下一夜。”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这麽晚了怎麽还在外面?你们宿舍晚上不锁门吗?”
“我在我朋友家,就上次那个。”
林序南瞥了眼走到他身边的江崇礼,把镜头偏过去一点。
本来还以为对方会和之前一样礼貌地打声招呼,但江崇礼却弯腰捡起地上的叶片,恰巧避开了。
林序南把镜头收回来:“他家有个大院子,没事的。”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李卉让林序南不要贪玩,早点回去,在睡觉前冲一杯板蓝根喝,给他朋友也冲一杯。
林序南满口应下,挂了电话就抛去了九霄云外。
他继续往雪人脸上贴着雪块,和江崇礼闲聊:“叔叔阿姨是在国外吗?”
“在国内,”江崇礼找来几片叶子,全都放在雪人的脚边,“他们离婚了。”
林序南:“……对不起。”
死嘴乱说什麽!
江崇礼似乎毫不在意:“没关系。”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聊下去,林序南只是点点头:“那元旦我们一起过啊。”
“不了,”江崇礼又从雪地里扒拉回来几根枯枝,也放在雪人脚边,“我妈妈住院,每年元旦我会去医院看她。”
林序南:“……哦。”
死嘴闭上吧!
林序南沉默着把那几片树叶往雪人的头上贴。
他俩成功的围出了一个地中海发型,就是充当手臂的枯枝太短了,显得雪人很胖。
江崇礼去折了两条树枝,左右各插一个,从头绿到尾。
虽然这和林序南心中圆圆胖胖丶有胡萝卜鼻子和大红帽子的雪人还是有所差别,但看在他们忙活了半天的份上,勉强评价道:“挺……有生命力。”
江崇礼站在他的身边,也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嗯,和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