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礼把林序南的手指在掌心握紧,乖乖坐回长凳上。
林序南无语:“烟火能亮多久?总要结束的。”
江崇礼却说:“我可以放到天亮。”
林序南:“……”
心里刚堆起来的愁绪被胡乱打散,林序南又呆了片刻,哭笑不得:“你认真的吗?”
江崇礼很认真:“这个不贵。”
夜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青年温和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
江崇礼的目光低垂,浓密的睫毛覆下去,阴影投进眸中,视线滚烫黏稠。
林序南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笑,只觉胸口发热,心跳声比烟火绽放的声音还要响。
他躲开那道要人命的目光,喉结滚动,情绪翻涌,努力压了,但压不住。
江崇礼把之前桌上那个未拆封的礼物袋放进他的掌心。
“这个也不贵。”
林序南低下头,觉得自己手指有些僵硬,笨拙地拆开包装。
里面是印着大白鹅图案的水果糖。
“我也没有找到奶糖,”江崇礼有些失落,“可能以後吃不到了。”
林序南鼻根狠狠酸了一下。
“江丶江崇礼。”他的声音有些哑,磕磕绊绊地说,“不用丶不用对我这麽好,合约里没规定。”
再这样下去,他都真的相信江崇礼喜欢自己了。
“我对你很好吗?”江崇礼问。
林序南点头:“已经……很好了。”
林序南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道德的小偷,偷了别人的一张彩票。
他本来不是很在意,但没想到那张彩票中了大奖。
虽然他目前似乎拥有这个大奖,可他又清楚地明白,这个大奖不是他的。
失主可能是个女孩,有可能是个男孩。
对方才是正正经经买下这张彩票的人,他不过走了个过场,体会了一下拥有财富的感觉。
毕竟江崇礼没什麽理由喜欢他。
江崇礼只是太孤独,又太善良,所以感受到一点温暖就会百倍千倍的回馈。
他不能欺负人。
那样太卑劣。
“回丶回去吧。”
林序南把那包糖收进口袋,揉了下鼻尖,逼退眼底的湿润。
江崇礼重新牵过他的手。
林序南动了动手指,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但江崇礼握得很用力,他挣扎了半天都没成功。
最後一朵烟火熄灭了,在江边驻足的路人纷纷离去。
林序南咬咬牙,用另一只手掰开江崇礼的一根手指:“你别牵——”
江崇礼的手臂按在林序南身後,转身前倾身体,猝然靠近,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林序南脑袋一缩,像被打了一闷棍。
因为时间太晚,路人都散得干净。
他们隐在黑暗里,鼻息交错,像烟火结束後馀温尚存的夜。
“你丶你亲……”林序南语无伦次,说话更结巴了,“你亲我做什麽?我丶我没违规。”
他们离得很近,几乎抵着鼻尖。
江崇礼问:“只有违规才能亲吗?”
林序南几乎被江崇礼的气息笼罩,他的心脏快把肋骨敲碎了,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不是废话吗?合约规定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怎麽就默认这条规定了,但是无缘无故为什麽要亲嘴?
可下一秒,江崇礼擡手按住他的後颈,往前微微按着,再次亲了过来。
唇齿相接,是个温柔的吻。
林序南的呼吸一窒,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