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芫打断,吐字似有些气弱,“是何流言?”
&esp;&esp;“你竟当真不知?”
&esp;&esp;李沛柔讶然,“我母妃在宫外有些人手,今日就是使我来供些力帮忙的。”
&esp;&esp;提到流言内容,一时难以启齿,“就是传太后和边关岳将军……还说,就是因为这个,岳将军才在边关丢了城池,想,想……”
&esp;&esp;剩下的,她实在说不出来。
&esp;&esp;萧芫刹那了然,袖中的手攥紧,骨节泛白,一字一顿:“想倚仗军功,谋私摄政。”
&esp;&esp;“啊,对。还有其它的……”
&esp;&esp;说着,李沛柔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叹了口气。
&esp;&esp;萧芫垂眸。
&esp;&esp;其它的,无非是要取代先帝,做太上皇做的事,无名,却有实。
&esp;&esp;此计是要扰乱民心,动乱军心,离间上下一心的朝堂。萧芫想起之前江洄审问萧若时,供词中就有这一桩。
&esp;&esp;所谓散播流言,原是这般。
&esp;&esp;果真,一击即中,歹毒险恶。
&esp;&esp;只要种下怀疑的种子,就算全无实据,朝中原来嚷嚷着牝鸡司晨的那帮朝臣也会跳出来,这个十万火急的关头,又哪能耽误得起。
&esp;&esp;尤其,事关当朝太后清誉,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姑母和岳伯伯,总得有一人要为此做出牺牲。
&esp;&esp;而这个牺牲,很有可能,根本承受不起。
&esp;&esp;压下喉咙的痒意,萧芫微提唇角:“如此,替我向淑太妃道谢。”
&esp;&esp;李沛柔给了她一个“还算你有良心”的眼神,从袖中摸索摸索,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并一个长形的铜制令牌。
&esp;&esp;“喏,纸上是宫外可用之人,这是信物。纸便算了,信物用完可是要还回来的。”
&esp;&esp;萧芫接过,撑案站起,扶着案角的手骨节泛白。
&esp;&esp;“好,到时定物归原主。”
&esp;&esp;“这段时日,诸事繁忙,宫里宫外皆不太平。若无要事,公主和淑太妃,尽量不要出宫。”
&esp;&esp;李沛柔随意点点头,“行,那我便走了。这话我母妃早说过啦。”
&esp;&esp;背手转身,到了门口又想起来,“对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你手底下那些宫女,尤其那个丹屏,也就是我大度,要是别人,指不定如何呢。”
&esp;&esp;萧芫立在阴影处,看不真切神情。
&esp;&esp;闻言颔首,“我知晓,今日多谢公主。”
&esp;&esp;李沛柔顿时笑开,摆摆手,推开殿门离开。
&esp;&esp;天光晃过一瞬,照亮萧芫苍白的面容,她撑着桌案,一点一点,坐回圈椅。
&esp;&esp;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在她面上激出异样的潮红。
&esp;&esp;一道轻些一道重些的脚步声自殿门来,越来越近。
&esp;&esp;不明显的闷响,是膝盖跪地的声音,唤她时小心翼翼,那般疼惜:“娘子。”
&esp;&esp;萧芫喘息着转过头,眸光颤动着,艰难问出三个字。
&esp;&esp;“为什么?”
&esp;&esp;“若非二公主,你们打算瞒我到何时?”
&esp;&esp;漆陶红着眼眶,深深叩首,“娘子,您这风寒拖了几日,总不见好,奴婢们心里头难受,便想让您少操些心。”
&esp;&esp;萧芫一口气哽住,喉咙刺痒,骤然弯下腰,攥住扶手咳,胸口漫上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