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宫外圈禁端王的道观清幽朴素,他亲自躬身,在前带路。
&esp;&esp;打眼看去,姿态比后头的言曹还低。
&esp;&esp;人在其中,稍往外一瞥,就能看见院墙之上露出的尖利刀锋,那是禁军驻扎之处,圈禁有多久,他们便驻扎了多久。
&esp;&esp;虽如牢狱,却绝对安全。
&esp;&esp;前世她独居的那处院落,也是如此。
&esp;&esp;因此,当时萧若闯入时,她才会那么惊讶。
&esp;&esp;今生此刻,倒是大致有了猜测。
&esp;&esp;登基大典人员众多,禁军护卫职责繁重,那样忙乱的时候,若全盛时期的乾武军锋锐尽出,破开守卫送一个人进来,还是不难做到的。
&esp;&esp;萧若身为右相之女,入宫本就轻而易举,难的,只是破开她那座院落的守卫。
&esp;&esp;可惜,他们没有料到,仅一个将死之人,就能让萧若有去无回,往后再多图谋都成了一场空。
&esp;&esp;一行人顺着蜿蜒的小道向前,绕过观中所有主屋。
&esp;&esp;小道两旁齐整摆着晾晒的药材。
&esp;&esp;最后,停在一扇破旧的柴扉前。
&esp;&esp;待柴扉推开,一股又苦又涩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萧芫皱了下眉,眼前被一片阴影护住。
&esp;&esp;仰头,他伸手半揽着她,眸中透出关切。
&esp;&esp;护卫的禁军在前,萧芫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下头。
&esp;&esp;李晁没再松开,带着她入内。
&esp;&esp;屋内不小,陈设简单,只有内里一张榻,两边皆是密密麻麻的药架和记录簿册。
&esp;&esp;走进了,才能看见榻上躺着个人,深陷在被褥中,几乎是皮包骨头。
&esp;&esp;萧芫极艰难才能从那消瘦的面容辩出些许清湘从前的影子。
&esp;&esp;无论是惨白的面色,还是发青的唇瓣,都让她有种刻骨的熟悉。
&esp;&esp;曾经,她每一日从镜中,看见的都是这样的自己。
&esp;&esp;李晁掌心包裹住她,低首,“怎么?”
&esp;&esp;话音未落,床上的清湘忽然急促喘息,凹陷的眼眸大睁,瞳孔发灰发暗,按着心口痉挛着死死蜷缩。
&esp;&esp;那呻吟,听着像兽类濒死的哀嚎,嘶哑凄厉。
&esp;&esp;候着的医官立刻前来,兵荒马乱里,萧芫看着清湘的唇色越来越暗,心沉下去,仿佛也隐约泛出痛意。
&esp;&esp;若说见到之前只是猜测,那么此刻,便是肯定。
&esp;&esp;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同样患上心疾不说,连发病时的症状都一模一样。
&esp;&esp;尤其,在最后那位老太医进来,拿出她最熟悉的药丸时。
&esp;&esp;清湘服下药丸,人虽依旧神志不清,但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好许多。
&esp;&esp;萧芫后退一步,紧捏住指尖,良久,“李晁,我有话,想要问她。”
&esp;&esp;李晁难得没有第一时间作声,好几息后,方道:“你想问什么,我命江洄……”
&esp;&esp;萧芫看着他的眼,摇头,“他问不出来的,你就在外面等等我,好不好?”
&esp;&esp;李晁眸色愈浓,就这般看着她,要说什么,又终究未说。
&esp;&esp;指尖在她的侧颊鬓边,用了些力道,压得娇嫩的肌肤褪去血色。chapter1();